。”

他抬眼看我，眼神溫和而透著莫名的高興。我不由心下微酸，這北方的男兒竟為這小小的名字打動至此，可見出身寒微，自幼是吃慣痛苦的，比起他，一樣喪母的我卻不知要幸運多少倍。

我伸手拿過妝晨手中那顆果子，在袖上擦了擦，悄悄咬了一口，不由眉頭微皺。這果子皮薄汁多，隻不知是否因為未到成熟季候，故而非常酸澀。我勉強吞嚥了下去，伸展眉頭笑道：“很好吃，感謝你，漠歌。”

妝晨卻一撇嘴，“彆人說甚麼你也信，就不怕吃壞了蜜斯？”

我心下瞭然，本來他會說南話，卻不識得筆墨。我因而笑道：“你的南話倒說地順通。你這名字，倒是何人所起？”

“等等。”我輕喊，冇有更多的言語，他已順服地停下腳步，我重新在地上劃了幾筆，招手喚他，“漠哥，你來看。”

第九章 無語問添衣（上）

我心頭如遭重擊，心跳幾近在一刹時愣住。他雖說得支離破裂，但我仍聽明白了，本來他竟與我有著不異的出身，同是甫亦出世便喪了母親嫡親。我竄改臉去望著外頭，幽幽道：“你阿孃必然是個很和順賢惠的女子，纔會令你阿爹傾慕上。”

他低下頭，笑意卻漸漸消逝了，伸手撫摩我順手劃下的那“漠哥”兩字，他眼神中竟透暴露哀傷之意，低低道： “阿爺起的。阿爺說，我是阿爹跟南人生的雜種，不配有族姓，便叫我漠哥。”

董致遠聞言忙道：“公主，不成——”

一時大師都無話了，隻冷靜吃著果子，不一會均已吃飽。繡夜將剩下的果子取一塊錦衾包裹起來，抱到車上，漠歌亦割了很多青草餵過馬兒，稍事拾掇後妝晨便扶著我上了馬車，漠歌隨即跳上車，我們一行四人便持續向漠國趕去。

第八章 幾曾識兵戈（下）

他茫然地蹲下身子，湊過臉去看我新寫的字，“漠歌。”我輕念，莞爾淺笑，“從今而後你便喚此名，可好？”

“是，是的。”他訥訥應著，這纔在我劈麵盤腿坐下，緊挨著山壁，彷彿我是大水猛獸。

繡夜早已塞了滿嘴了，聞言亦擁戴我，連連點頭。妝晨無法道：“蜜斯您是餓壞了，這山野果子亦成了珍羞……”她語氣酸楚，眼神略略迷離，伸手替我拂開額前落下的一綹髮絲。

我冷冷一笑，懶與他言語，隻號召太醫出去馬車，而後叮嚀持續趕路。

我話音甫落，他已是再掩不住眼中潮濕，喃喃道：“漠歌，漠歌……我很歡樂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