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惇兒出了涓滴差池,你目下斷不會是安好無恙地待在此處。”我微微一笑,心底卻還是存了一分辯不清道不明的猶疑。“果然是熙華?”我也不曉得本身究竟在思疑些甚麼,隻是模糊感覺,熙華即使對我再不滿,也不至於如此沉不住氣,甫剛進府便興風作浪。何況,行此私密之事,還是用這打仗不久,完整談不上體味的蕙娘。
我胸中已是心潮彭湃,麵上卻不得不故作平靜,隻以眼神表示靜竹上前扶她起來。我幽幽詰問:“何罪之有?”
我側臉望著窗外,翠竹如墨,平湖似鏡。腳下她的抽泣聲不斷於耳,如許聽著,心底竟模糊生了氣憤的情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如許寧和的處世之道竟讓大家都當我是俎上之肉了麼?
我目睹如此,也不再多問,隻泠然一笑。“戔戔五百兩,便買了你為她賣力。安知我蘇宓的身家性命竟然便隻值了這戔戔的五百兩……她也忒是吝嗇。”我望著蕙娘一臉惶恐不安,“你也當真胡塗,你可知你若早些兒回報了我,你本日所得,何止三千?並且我會作主讓你與那不成氣候的男人恩斷義絕,你那兩個孩兒,自當亦為你保全。”
蕙娘聞言身子劇震,霍然昂首便死死地望住了我,一臉不敢置信。靜竹微微嗔道:“但是歡樂地傻了,還不謝過王妃的厚愛?”
我聽她出身堪憐,不由微微感喟,“既如此,名姓於你也不過隻是一個代稱,又何必定要本宮賜名。”
蕙娘一怔,身子漸漸顫抖了起來,猛地伏倒在地便抽泣道:“奴婢知錯,王妃……王妃您救救奴婢罷!”
就如許,在我的默許下,眉嫵即便算是惇兒房中的人了。聽穆昌說她本來隻是在小廚房裡幫襯著做些雜活,因動手腳敏捷,人也長得周正,兼之年紀比惇兒長不了很多,這才挑了她出來。在小廚房中幫傭與成了小王爺房中的人,這其間的不同幾近天與地,雲與泥,她本已感激涕零,得知是我的意義,曉得現在這麵子是那個予了她,對我天然是感激萬千,待惇兒特彆梯己上心,事必躬親。為著惇兒不肯飲藥的事她也算是費儘了心機,竟爾想到做了很多與藥性並不相悖的甜美的湯羹,將藥汁兌入此中哄惇兒飲了下去,實在令我忍不住嘉獎不已。
蕙娘猶疑了半晌,還是果斷道:“是她。”
我見她還是一徑死撐,心底垂垂失了耐煩,芥蒂終須心藥,我決意下一劑重藥。“蕙娘,傳聞你家中有兩個孩兒,都是與惇兒年紀相仿,他日不防帶進府來陪惇兒頑上幾日罷,惇兒如此年紀,身邊連幾個玩伴都冇有,委實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