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一旁靜竹已然不忿,忍不住咬牙道,“蕙娘,你當真胡塗!”
我見她還是一徑死撐,心底垂垂失了耐煩,芥蒂終須心藥,我決意下一劑重藥。“蕙娘,傳聞你家中有兩個孩兒,都是與惇兒年紀相仿,他日不防帶進府來陪惇兒頑上幾日罷,惇兒如此年紀,身邊連幾個玩伴都冇有,委實孤單。”
蕙娘自家中回返後到了我處,對那日她倉促離府幾次也隻得一句解釋,說是家中丈夫舊疾複發,命在垂死,不得已如此如此。我暗裡裡讓靜竹悄悄去了那蕙孃家中,卻見她那丈夫五大三粗,嗓門也喊得震天響,如何看也不像是箇舊疾纏身的人。因假托了蕙孃的口信予了他一些銀錢,竟從他口入耳到如許一句:
隻飲了小半碗,心底便模糊有些膩了,將碗遞給繡夜端走,我支頤望她,她目中愈發不安了起來,忙忙低埋下臉去,不敢與我目光相對。
她聽了我的話,頓時失聲喚道:“王妃——”
靜竹心頭一凜,已知必有情弊。因而用心將手一縮,冷冷道:“你不要便罷。”
我拉過一旁站著的惇兒的小手,笑問道:“惇兒可歡樂麵前的這個姊姊。”
提及那眉嫵,就不得不提穆昌。穆昌辦事倒是極快的,得了我的表示後不過兩日,便在惇兒房中安排了一個小丫環,直說是左挑右選了多數日才私行拿下主張,向早晨帶來我麵前見了一見。那小女人依依跪著,穿戴身蘭色的布裙,不過十一二的年紀,身子顯得有些肥胖。一張尖尖的麵龐掩映在稠密的烏髮當中,臉頰纖瘦,但一雙烏黑的眼瞳卻生得極大,瞧去便很有些盼倩生光,眉色雖微微偏淡,但是旖旎至眼尾的弧度卻頗是美好。雖礙著年紀尚幼未曾長開,不過卻也一眼瞧出今後必是個美人胚子。我心中悄悄生笑,斜睨了一側站著的穆昌一眼,這故鄉夥可明擺著還是要給惇兒安設個房裡人了。不過若這小女人懂事識分,倒也何嘗不成,惇兒自幼體弱,她若明瞭了這層乾係,天然會對惇兒更加上心,悉心顧問。
我淡淡叮嚀,蕙娘一怔,待得覷目睹我神態平和,這才緩了緩氣味,低低道:“謝王妃抬愛,奴婢站著就好。”
蕙娘墮淚道:“那渾人早將我多年積儲輸的精光,現在又欠下了一身賭債,半月前他來府中找我,軟說硬說要問我拿些值錢的物事。但是我每月所得都一文不剩地給了他,隻盼著他能有點知己,待家中兩個孩兒好些,又那裡還不足錢?他便威脅我說若不儘快給他湊齊五百兩,就要賣了我的小樹和小林,我那兩個薄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