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昌訕訕地笑了笑,倒是很慎重地開了口。“王爺的心機,天然都在王妃身上。想來皇後孃娘也是體恤王妃的,不然也不必巴巴兒地將那鬨心的公主惹到宮裡去。小人傳聞那公主常日裡氣勢非常乖張,又仗著有著身孕,常日裡便是對著皇後孃娘也未見很多有禮數。”
我齧著下唇,隻不該聲。他等了半晌見我不為所動,低喘了聲便不甘地將我掰過了身子,麵對著我,有些短促地開口:“宓兒,此事你容我解釋!我與她……並非如你所想!”
我闔眼歪著,腰間隻蓋了薄薄的一條錦衾,北地的氣候與北國分歧,即便白日裡再如何酷熱,到得晚間也會突然冷了下來,日夜的溫差是很大的。他疾步走出去時自但是然地帶來了一陣冷風,撲在了我麵上,頓時有些瑟瑟,我隻下認識地一縮身子,他便刹時發覺到了,俯身便摟住了我的肩膀,低聲道:“宓兒,醒醒,我返來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望著他煩躁難安的模樣,或許,亦有些被撞破後的惱羞成怒,我無法點頭。“何況紙……向來也是包不住火的。”約莫是因為屋中突然的幽靡,身處於這暗室當中,於情感的流轉便不必在麵上粉飾得太多,彼其間反倒有了坦誠相對的勇氣,我強忍著內心的陣陣酸楚,輕聲相詢。“你……籌算一向瞞著我麼?”
繡夜乖覺地歎道:“未曾。王妃說要等王爺返來了再共進晚膳。“頓了頓,她又道:“不太小王爺倒是用過了,王妃親身叮嚀小廚房做了小王爺最歡樂的東坡肉,小王爺足足吃了兩碗米飯呢。”
皇後與熙華貌合神離那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的,但是我心底卻模糊地暈開了疑思。熙華心氣兒甚高,凡事隻圖本身痛快不知避諱收斂,莫非皇後如許城府極深的人也是那樣麼?不成能的,皇火線才與熙華那番說話,清楚是說給我聽的,她存意要讓我感覺她不喜那熙華的行事做派,存意讓我感覺她故意助我,但是這世上的事一旦多了這麼些存意,我想,便是再癡的人也要忍不住去想那此中的真意了。
“……王爺如何說?”我側眼望著一邊惇兒早拋下了那棵先前愛不釋手的虹光珊瑚寶樹,轉而伏在我膝頭上玩弄著我腰襟處那掐金絲串著的一串真珠掛墜,淡淡開口。
我這才漸漸睜眼,映入眼中一張放大的俊顏,劍眉朗目,頰如刀削。一貫平靜的麵上模糊有著擔憂的情感流轉,烏亮如墨玉的眼瞳熙熙生輝,正緊緊地研判著我臉上任一個部位,不訛奪我每一個藐小的神采。見我一味安靜不語,隻是怔怔望他,他似有些慌了,焦灼地問道:“宓兒,你但是那裡不舒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