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那古樸沉重的承天宮,我早已非初時表情。著意穿了鵝黃色湘繡海棠的一件軟煙羅,下罩月紅色輕紗百水裙。腰間鬆鬆繫了一條湘黃玉索,足下一雙妃紅色繡鞋,在這初夏的時令望去既不失禮節,又簡便溫馨。妝容亦是極淡的,隻勻了薄薄的一層玉簪粉,描了涵煙眉,唇上一點石榴嬌。繡夜要為我細描眉妝與斜紅,我卻不肯過於富麗繁複了,隻取金箔點了落梅,至於那眼下的一點,倒是由著它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預示了或人的運氣,不知親人有無讀出……此章收回,我心已定,斷不變動。
她抿了抿唇,待要開口,身後一片翠色的衣角閃過,一個碧色衣裳的小丫環驀地探過身子,清楚用心腸自我眼皮子下掠過,極是謹慎在乎地扶住了她的身子,喚了聲:“王妃,細心路滑。”
我身側繡夜亦是看清她那已然聳起的腹部,驚得不輕,扶著我的手臂一僵,低低的喊了聲:“王妃――”
我擺擺手,她未說出口的擔憂,我心下天然是雪樣腐敗。那日在寶鏡池畔拓跋朔便說的清楚,杳娘為了抨擊於他,竟而與拓跋安勾搭,這才氣得了我們一行的下落。如是想來我們一行自出了雁門關,行跡便在拓跋安的監督之下了,不,或者更早,早在彭城郡的時候拓跋安便已安排了人手一起跟從我們了,隻是不知為了何種啟事,他隻是監督我們,卻並冇有更鋒利的行動。許也是顧忌拓跋朔的氣力而不敢輕舉妄動罷?
不值得。
繡夜不防我俄然如此嚴厲,非常惶恐,忙縮身道:“王妃息怒,是奴婢胡言亂語惹王妃不快,奴婢該死!”
我聽得繡夜喚她綠水,這才覺悟本來這便是那日狗仗人勢在我那重華殿中撒潑,自取其辱的丫環。我想起了她的名姓,心頭更是一陣好笑,不動聲色地按了按繡夜的手背,表示她不必與這無知蠢婦爭那口舌之快,隻凝目望著熙華。卻見她一貫狂狷的麵上並無不耐,蹙了蹙眉,卻確是謹慎在乎地由著那丫環扶住了手臂,一雙狹長而熙亮的眸子狀似不甚在乎地掠過我麵上,悄悄一笑。“姊姊勿怪,原也是綠水這丫頭不會說話,姊姊返國探親這些光陰,府中大小事件繁多,小妹不得已隻得代庖了。小妹自知性子一貫不比姊姊溫善慎重,卻也萬幸不辱任務。”她口中說著話,苗條的頸項微微轉了轉,避著明晃晃的日頭,再開口時便是衝著那綠水了,語音嬌軟,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情味。“綠水,跟你說多少次了,在王爺還冇有正式冊封本宮名號之前,不要整日王妃王妃地喊著,教人聽了去隻當我不知自重也便罷了,再要傳到姊姊耳中,難道更是白白累了我們姊妹的交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