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紛

繡夜撲哧一聲便笑了起來，“好蜜斯，您要喝便喝罷咧，卻非要整出點花樣來！”

“是，蜜斯。”妝晨細心地給我攏好腳下的被子，我望瞭望窗外，想起露宿在院子裡的兵士，“你去讓他們睡到廊下罷，這場雨淋下來，便是鐵打的男兒怕也要染上風寒。”

我閉上眼睛便即沉甜睡去，再懶理睬狼籍世事，民氣變動，隻望落得這半晌安寧，也是好的。

我無法點頭，苦笑不已，“今兒這是如何了，左一句該死右一句該死的，但是要跟我生分了？”

用完早膳，我步出行館。我的身姿婀娜而氣度高華，非常惹人諦視，在眾衛兵的保護下，我緩緩登上馬車，關上車廂門的同時，亦隔阻了各式百般的眼神與言語，或讚歎、可惜抑或其他更多龐大的成分。我坐定，並不言語，眉眼低垂，嘴角略略上揚，端麗的麵貌下是完美的崇高儀態。

“本來如此。”繡夜醍醐灌頂般猛點頭，“難怪蜜斯疇前與四王爺和六王爺喝酒，總要說出很多奴婢如何也整不明白的花樣來。”

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哀傷以終老！”

我微微點頭，未幾半晌，隻見她微側開身子讓出銅鏡，“蜜斯您瞧。”

我讓她二人的鬨嘴逗地心下歡樂，甫一醒來的沉悶頓時消逝無蹤。妝晨亦不再言語，細心地取出迎蝶粉，抹出少量在我臉龐撲勻，而後翻開胭脂盒，取出一片金花胭脂，用指尖微沾上無根水暈開後，在我兩側臉頰稍稍濃烈地暈染。她伎倆純熟，半晌而成酒暈妝，濃而不膩，嫣而不豔，頓時諱飾住我旅途怠倦、氣色不佳的慘白模樣。

第七章 長路漫浩浩（中）

我望著鏤空嵌玉蟠螭紋鏡中的本身，慘白、蕉萃，一臉怠倦的模樣，不由淡淡歎了口氣，妝晨見狀笑道：“蜜斯莫愁，待奴婢妙手回春。”

繡夜聞言更是歡樂，正取過調羹要讓我進餐，未料妝晨卻毫不客氣地將調羹搶到手中放到桌上，脆聲道：“說你笨還真不是欺負你，這麼熱燙的粥你叫蜜斯如何喝？還不端走，看礙著我給蜜斯理妝的。”

繡夜聞言，喜上眉梢，忙忙地將早膳一一擺在桌子上，倒是最後將一盅紫砂盅端湊到我跟前，笑道：“蜜斯您瞧，奴婢見蜜斯今兒夙起精力不是很好，特地給您做了長生果燉雞絲粥呢！”

未幾時已天明，妝晨與繡夜服侍我洗漱安妥，繡夜便忙忙地去廚房做我的早膳去了。妝晨去院裡取了昨夜雨疏風驟留下的無根水裝瓶，而後便為我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