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站著六七名仆人,一齊垂手肅立,隻不過這些人頭上都紮著白巾,臉上更是慼慼然充滿淚漬。進入屋內,隻見水陸道場一應俱全,正中心放著一副新漆的棺槨,中間跪著一行頭戴小百花的婦人,婦人麵前擺放著正燒著黃紙的鐵盆。顧老二這下恍然大悟:這間宅子裡方纔有人過世,這間宅子裡的人本來是求那叫枯木的和尚來做法事,哪知本身陰差陽錯代替了他,實在這替人超度的事也不難辦,他之前也學過幾句梵文,隻要撿幾句話反幾次複念就行了。
顧老二以後那裡還睡得著,一向到五更,冇比及老六返來,反而模糊聽得有馬蹄之聲,垂垂朝二人地點的破廟奔近。顧老二趕緊推醒了一旁的顧八,在他耳邊低聲道:“有人來了。”馬蹄聲越奔越近,還異化著車輪之聲。車馬到了廟外,一齊停歇。這些人從車頓時下來時,兵刃撞擊之聲此起彼伏,兩人早已成驚弓之鳥,還覺得是拘繫他們的公人到了,嚇得趕緊從半截未燒儘的木棒上搓下一些碳粉,將麵龐塗黑,髮髻弄亂,直到渾身高低早已破襤褸爛的兩人和普通乞丐無二後,這才膽戰心驚的伸直在角落裡。
“老二,那你為甚麼還把我們兄弟二人往成都那狼窩裡引?就我們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這些薄財,大理、交趾,那裡不能重新開端?那裡不能風騷歡愉?”
“大哥,快來看。”也不知是誰在廟後發明瞭蹤跡。
踉蹌顛仆在地的老八現在反而出奇的沉著,眼神淒然的答道:“老二,我冇瘋。老六雖說這些年貪花好色,但是他是一個內心藏不住事的,有甚麼事他絕對會劈麵說出來,要說他會半路拋下我,我絕對不信,至於把甚麼事都藏在內心的你,現在冇了老六,你指不定半路甚麼時候會將我丟到山裡去喂狼。”
顧老二肯定老八完整死透以後,這纔將他的屍身搬上了那輛馬車,接著又彆離在兩匹馬的四蹄上包上了碎布,而後用那帶血的匕首在拉車轅的馬屁股上深深紮了一刀,那吃痛的馬很快便帶著老八從彆的的道上去得冇影了。
忽聽一人說道:“不消鋪床。吃過飯後,還是乘黑趕路,顧六說他兄弟三人入夜後在這裡歇宿的,猜想顧老二,顧八兩人走不了多遠。”
顧老貳心想:等那批人趕上顧八地點的那匹馬車後,多數會猜出本身真正的身份,與其被他們在背後窮追不捨,在火線圍追堵截,不如換一個身份。
隻是老六人呢,細細一想,心下瞭然的顧老二忍不住破口痛罵道:“老六啊老六,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你遲早要壞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