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焦山時，當秦征第一次麵對這座六道大陣的核心，藏在秦征腦海深處的道門隱識碑文對他已有提示，隻是當時秦征似懂非懂，本日顛末連番苦戰步步深切，終究完整明白了此陣之底子。

禮掌道說道：“除魔就是衛道，去穢就是納祥。”

六掌道眼看紫氣重新凝集，無不皺眉，數掌道秋坪先生揚揚手中算籌，王氣隨其算籌竄改，依《周髀算經》所載，一縱十橫，百立千僵。

“賢人作則……賢人作則……本來如此！”

明倫堂上，射掌道忍不住讚歎道：“好魔頭，好韌性！身在如此窘境當中，仍然不肯伏輸！”

秦征猛地明白，這便是這座儒門大陣的總綱，也是全部異度天下的關鍵。

這個以儒門次序構建起來的品級天下，越往上越清流，越往下越渾濁。

這是《莊子·天運篇》，事理玄乎到有些莫名，秦征一時不解，而睚眥口中的腥臭之味已經劈麵而來。秦征藉著暴風，身形向後便飄——這是他進入異度天下今後第一次被正麵逼退。

幻之鐘山，巨石滾落，岩屑紛飛，一頭神獸從亂石當中伸出了祂的虎倀！

四靈，就是麒麟、鳳凰、神龜和神龍。以四靈為畜，那就是將龍鳳龜麟都順服成為人類所用的家畜。

秦征隻來得及暗叫一聲“好短長”，紫氣金身就頃刻間灰飛煙滅。

這位書掌道固然看起來病起懨懨的，倒是王家俊彥，書法成就固然比起二王略有不及，卻也已臻極高境地，且與六道大陣極度符合，這時順手而書，以《詩經》十六激發王氣感到，他書成一字，王氣便受激起，凝成一碑，十六字凝成十六碑，十六碑又聚分解一塊巨碑，於明倫堂緩緩落下。

焦山深處，秦征的本體俄然脖頸扯破，一道傷口在他脖子上呈現，然後一道似真還幻的劍刃竟然從背部穿出，在月季兒的驚叫聲中，秦征的身材鮮血已經狂噴而出。

“這就是‘以四靈為畜’麼？”

在這個異度天下，由王氣具現化的巨碑竟是實體，在明倫堂已經重達千斤，落到帝皇層便收縮了十倍，雖與聲音分歧，每層隻增十倍，但壓到七界與基層之間，已是三千萬鈞之勢，當頭壓下，暴風不能浮，雷電不能阻。狂暴的紫雷光球爆裂後的力量，隻削去了“詩經相鼠碑”的一層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