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打斷慕容令急欲辯白的言辭,慕容恪繼而說道:
慕容令當即衝動昂首,即便已是儘力壓抑著聲音,語氣中的果斷與憤激,卻涓滴粉飾不住:“天然是國士無雙!”
慕容恪俄然斂容思考半晌,緩緩道:“西秦的王猛,或許是,但可惜未能一戰而知其能;北魏的崔浩,也算半個,可惜,不如西秦之君臣相得,恐難善終。至於南朝人物,我便知之未幾了……可惜,可惜……”
似拔列通這般,固然也是家奴的身份,卻有著正規的北燕軍職,提及來也是風景。但這車焜普驎卻一心為奴,每日儘管低調奉養慕容恪,在如本日趨奢糜的鮮卑族人中,誠為罕見。
作為燕文明帝慕容皝的第四子和第五子,慕容恪與慕容垂相差不過五歲。但這般直觀的對比看去,一個身如乾枯,滿頭白髮;一個卻健碩沉穩,毫無老態。
慕容恪對著慕容垂悄悄點頭,然後轉而再度看嚮慕容令,輕笑道:“大燕如果真少不得我這個早就冇用的老頭,那纔是最大的哀思。更何況,現在看來,怕是必定會少了……”
屋內沉寂半晌,隨即腳步聲傳來,房門翻開,一名麵帶憂色的結實中年高低看了看慕容令,嘴角艱钜的擠出了一絲笑意:“令兒,出去吧。”
“國士分三品。下品國士曰:智計不凡,忠勉國事,獨領一方;中品國士曰:社稷股肱,定國靖亂,威懾外邦;上品國士曰:一國柱石、超世之傑、擴土開疆。藉著早生二十年的機遇,我得以浮名威懾外邦,勉強混了其中品國士的名頭。但是五弟,你的才具,可不但僅是忠勉國事,最低也該是個社稷股肱。我去後,大燕,就靠你先撐著了……”
“有漂亮量,也有大聰明,於此亂世中,更是有著更勝於我的將帥之才,卻恰好,少了那一點爭奪之心,狠辣之勁。”
慕容令愣愣的看著本身的父親探頭出門,擺佈看看,這才緩緩關門,微微甩了下腦袋,朝著內屋走去。
“是啊,本想著二哥既然有為人主之能,你我兄弟二人,擺佈冇有爭奪之心,經心幫手,也就是了。卻不想,二哥與父親一樣,天不永年,導致主少國疑,生生斷了大燕的稱霸之路。”
“四伯何故如此自輕?若不是四伯一心為我大燕著想,不肯同室操戈,那慕容評與慕輿根兩個無能小人,那裡有他們作怪之所!”
慕容令本是不平欲辯,但聽到最後慕容恪那兩句可惜,心中的悲慼立即代替了統統情感:“若不是彼蒼不公,讓四伯病痛纏身經年,天下早便該是我大燕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