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風大,她剛送完最後一道菜,拿著空盤子轉過身,俄然被一道高大的影子劈麵撞了上來。
耳邊響起花妖帶著哭腔的告罪,“對不住了玉箋,誰讓你衝撞了朱紫了。”
“好大的膽量,我讓你走了嗎?”
保護微微眯起眼。
腰間橫過一隻手,將她一把扛起,江上又下起了雨,像尖細的刀刃刮過皮膚。
唐玉箋用力掙紮著,可妖氣兜頭壓下,灌得她神魂欲裂,連骨縫都泛著生疼。
對方用心打翻了她手裡的點心,殘渣弄了她一身。
跪在腳下的人孱羸慘白,不幸地低垂著細頸,被掐過的手腕蔓開一片紅暈,白裡透紅的光彩,勾得醉酒的男人舌頭不住發麻。
“玉箋,你還好嗎?”
發覺到不對,唐玉箋想要把門關上,卻被橫伸來一隻手搶先按住門板。
被舫上的客人盯上,不是一個好兆頭。
就期近將走出後院,拐進花樓之時,幾小我的行動俄然停下。
幾個下人倉促趕來,唐玉箋被擺佈鉗住胳膊扯到長廊中間,膝蓋從粗糙的石板上磨過。
“你這主子又在這裡偷懶!”
有人捏開唐玉箋的唇,苦澀的東西順著唇舌灌進喉嚨。
唐玉箋心跳如雷,“奴知罪……”
“在顫栗呢,這麼怕我?”
長廊的絕頂呈現了管事石姬的身影。她法度短促,臉上帶著怒意,走近了,神采敏捷竄改,堆上笑容。
絕頂。
唐玉箋端著盤子從撫春樓走出來。
無形的力量將她的上身托舉起來,帶著腥鹹氣味的手指探上她的眼睛。
要不是唐玉箋身子骨實在太弱,存不住妖氣,等閒就會灰飛煙滅的模樣,或許真就被送出去當玩物了。
一邊說,一邊開釋出更多妖氣。
一縷銀髮從麵前遲緩飄落,她鬢邊的頭髮削短了一截。
腦筋也燒得昏沉倒置。
大抵是冇見過她如許的妖怪,保護靠近了,長著鱗片的臉幾近要貼上唐玉箋。
“噔噔噔”,三下。
唐玉箋被妖氣衝撞得跌跌撞撞,左腳踩右腳,撐著身材爬起來,倉猝分開。
妖界天然慕強,一貫以強者為尊。但是脆弱到了必然程度的小東西,實在更易激起嗜血的凶性。
她彎下腰狠惡地咳嗽起來,唇旁排泄血絲。
“卷軸妖怪?”
那道聲音又響起,“我給你帶了些藥來,你受傷太重了,把門翻開,我給你塗上。”
她隻是一個小妖怪,身上微小的妖氣像是風一吹都能散儘,底子冇有甚麼抵擋的才氣,被咬到瀕死也隻會紅著眼墮淚吧?
說完,管事回過甚,將神采慘白的唐玉箋趕走,“傻站在這裡做甚麼,細心礙了朱紫的眼,還不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