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坦白，渾不在乎地答道：“去燁城，存了些好皮子，去那邊看看行市。”

我見這呂措終是不卑不亢，風骨彷彿，內心非常佩服，議論幾句後，更加感覺此人很有見地。是以一麵勸他吃菜喝酒，一麵策畫該如何幫他一幫。

我對那人行了個禮說：“兄台冇事吧？不介懷的話且請隨小弟上樓，喝杯酒搪搪寒氣。”

從煙州城分開的這一日，朔風正緊，大雪紛繁。

燈城之以是有此名號，是因為自古以來這裡便以盛產煙花燈燭聞名，每年除夕至上元節，夜夜花火殘暴，聲聞百裡。

阿初和奶孃天然歡暢，我也想趁此多探聽一些燁城的景象，此地商賈雲集，遊人浩繁，恰是交換諜報的好機會。

花了比平時高上五倍的代價才賃下一間上房，晚餐亦是在房中吃了。公然天氣剛暗，四周便燃放起煙花來。

我懶懶一笑：“不聞’他山之石能夠攻玉’乎？去休，去休，且引東江之水滅這赤焰。”

酒過三巡，呂措問我道：“水公子此行意欲何往？”

正說著，隻見人群中搶出幾個軍人打扮的人來，此中一個拎住那人的衣領喝罵道：“你這死黴鬼，上元節出來充甚麼撞屍遊魂？！爺爺本日管束你吃拳頭吃個夠！”說著便提起拳頭擂下去，其他幾人也紛繁拳打腳踢。

偏趕這一夜下起大雪，各色炊火彩燈映著搓綿扯絮般的雪花更加精力。

話休煩絮，轉眼過了半月，錦晝燈市準期而至。隻見十裡花燈耀人眼目，漫天爛錦狼籍如夢。

我不答，望向窗外，隻見白雪彩燈，琉璃天下，妖童媛女，寶馬香車，何嘗不是大好國土？隻是為君者不明，導致繁華難久持。

我要先體味詳細情勢，再乘機而動。單憑我一己之力，想要滅南增國，不啻癡人說夢。隻要挑起兩國爭端，方可從中有所作為。

奶孃把梅花香餅放進手爐，蓋好蓋子遞到我手上。暖香溢位，令人昏昏欲睡。“蜜斯，你要奪那火祿及的天下，為何不在他都城大鬨一場？反而要去邊疆爭那邊邊角角？”阿初問我。

他歎了口氣說：“賢人雲’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公子一見便知不是池中物，何必攪在南增國這渾水裡。”

阿初氣得站起來：“我下去把那些以多欺少狗雜碎經驗一頓！”

我和阿初並奶孃坐在一家酒坊樓上臨窗的位子，邊喝酒邊觀燈，甚是風趣。明天也是我十六歲生日，不知不覺便又長了一歲。

地上的仙泉湧、孩兒鬨、多寶塔、琉璃彩蝶、珍珠蜜蜂，天上的登雲梯、流星墜、十二虹、仙女散花、八部天龍，公然是煙花似錦，亮如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