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那天早晨，她是在用她的眼淚幫你化作人形？”繆虛驚奇道。

蜻蜓聞言，驚懼非常，遂惡狠狠隧道，“是誰，是誰害的姐姐如此！是不是阿誰青瑟，你命令殺了她，給姐姐陪葬！”

繆謙虛裡油然生出一絲驚駭，愈發的濃烈刺痛，他顫抖著問蜻蜓道，“那如何，她如何反麵我直說呢？”

繆虛也不曉得那枯井裡鎖了多少亡魂，可他下了號令，白裳的終究也是歸宿在那口枯井裡，她要逃，他偏不讓。

蜻蜓聞言，心中一絲動容，卻還是飛身拜彆。

門外的寺人悄悄叩門，繆虛沉聲問道，“何事？”

蜻蜓樂悠悠一笑，道，“姐姐疇前老是同我說，你如何器宇軒昂，現在看來竟然這般吝嗇。不過是我和姐姐打了個賭，你這麼叫真。好吧，你若要罰就罰吧。歸正你也把我關在這裡這麼久了，我都好久冇有見到姐姐了。”

繆虛靠在椅子上，用最後一點力量，會聚起意念。他還想看一看白裳最後的夢境，他想曉得白裳為何騙他。他如何才氣找到白裳。

“她死了，灰飛煙滅！”繆虛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像是接受著淩遲酷刑。

蜻蜓不解隧道，“如何會，你去解了她的軟禁不就好了。”

繆虛問，“你是誰？”

蜻蜓撩起裙襬，俯下身，蹲坐在繆虛的身邊，指尖撥弄著地上的殘酒，哀怨地說道，“我和她打了個賭，但是現在看來，她輸了。”

繆虛皺著眉，看著蜻蜓，顫抖著唇，隻感覺滿身發冷，很久，才極艱钜地吐出三個字，極仇恨極悔怨極忸捏地說道，“她騙我！”

本來白裳是這麼恨他，死了，連容顏都損毀。他空有那麼一棵瑤草，即便能規複她的容顏，規複她的生命又如何。她的心早就不在這裡了。可惜，王室的端方，王室的女人哪怕是十惡不赦，也不成死在王室外頭，一把火燒儘了，灑在西陰閣的那口枯井裡。

這聲音清靈得好像林間的雀鳥，繆虛不由昂首去看說話的女人的容顏，一身翠色如洗的裙裳，眸光像秋水清潭般煩著瀲灩的光芒，微微顫顫。她低頭俯視著繆虛，滿臉的難以置信，還帶了些不屑一顧。

相思閣蕭瑟的門庭，隻要幾片枯萎的葉片落在門前，灑掃的宮女路過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打起寒噤。誰會健忘，淩晨從這個宮閣當中抬出的女屍，混亂的長髮，混亂的容顏，混亂的傷疤。都說白裳如何如何仙顏傾城，本來到了最後，是如許衣裳襤褸，是如許寒微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