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傍晚,天空終究放晴,水濯纓總算能夠辨認出方向,現在吹的是東南風,船板正在往西北方漂去。
她的運氣還算不錯,第三天早上在船板上醒來,就遠遠瞥見海天相接的處所呈現了一片小斑點,彷彿還是一支船隊。
她正要今後疾退而去,火線人群前麵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如同三月裡的東風拂過垂柳稍末。
這些船隻龐大富麗,金碧光輝,看疇昔應當是氣力非常薄弱的商船船隊。領頭的一艘船垂垂靠近她,船上的人放了繩索下來,把她拉上去。
大船固然被扯破了,但風波實在太大,那些殘骸很快就被卷得無影無蹤。水濯纓好不輕易見到中間有一塊斷裂的船板漂過來,趕緊遊疇昔抓住,把身上的纜繩再次綁在船板上的裂隙處。就靠著這塊船板,在小山一樣的重重浪頭裡高低沉浮。
“都彆用兵器!白手抓就行了!傷了美人兒我看你們另有甚麼口福!”
他一個溫雅文弱的翩翩白衣公子,站在一群光著膀子五大三粗的海盜們中間,畫風的確是格格不入。但那些海盜卻像是對他敬若神明普通,固然另有很多人身上帶著水濯纓的劍傷,卻冇有一小我再叫喚怒罵或者暴露不忿之色,紛繁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邊,不敢出聲。
圍在船麵上鬧鬨哄的海盜們一刹時就全數溫馨下來,往兩邊散開,暴露前麵一個身著白底水墨山川長袍的青年公子。
水濯纓更加冇想到在這裡竟然會趕上即墨缺。就是這船上的海盜再多十倍,恐怕也比不上一個即墨缺來得讓她頭疼。
“走船走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這麼一大朝晨就開大運的!……在海上隨便撿到一小我,就是水靈靈的大美人兒,當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美餐,老天爺送來犒勞我們這些弟兄!……哈哈!弟兄們快過來啊!”
水濯纓坐在船板上,四周的大海在淺灰色的天空下一平如鏡,大船的兩半殘骸早就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這倒是一件功德。西北方是屬於西陵的海疆,不像東海那麼傷害,並且往西隔海另有彆的一片大陸,和西陵常常有來往,以是這片海疆上行駛的船隻必定要比南海多很多。如果她漂到西陵海疆上,說不定能有機遇趕上西陵的商船。
水濯纓一到船上,立即就感受不對。這艘船固然形狀看著像商船,但船上的人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一個個光著膀子,模樣粗暴凶悍,渾身都是酒氣,底子不像是商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