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煜的目光更深了幾分:“看來是很多,就連沈府裡因為你而死的人,都已經有了好幾個。”
她和大夫人明爭暗鬥了十幾年也冇分出勝負,卻在短短幾天內,大夫人就栽在這個小丫頭的手上,要在尼姑庵中受儘折磨地等死。而她本來覺得大獲全勝,不料竟然也要被這小丫頭踩進天國,乃至會死得更加慘不忍睹。
“這個不勞姨娘操心。”水濯纓淡淡俯視著她,“不管這丞相府內裡有多少主子,一人要殺我我就能殺一人,十人要殺我我就能殺十人,百人要殺我我就能殺百人,殺到無人再敢欺我辱我為止。你信不信?”
這時候,聽雪院的院門處傳來喧鬨人聲,有燈光閒逛,估計是沈忱恭已經聞訊帶著人趕過來了。
水濯纓往外看看,然後蹲下身來,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把內裡的迦南香全數抖在四姨孃的頭髮上,麵龐上笑意文雅而溫和。
“姨娘走好。”
四姨娘趴在地上,整張臉都被碾得變了形,臉孔更是扭曲可怖,竟然反倒猖獗地奸笑起來。
“也是,也不是。”
沈則煜望著她表麵溫和的側顏,目光幽深龐大,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你殺過多少人?”
當然,沈則煜除外。
水濯纓微微一笑:“很多。”
對方說百人要殺她她就能殺百人,絕非誇大其詞。這個看似職位卑賤,弱不由風的十來歲小女人,纔是整座後宅內裡最可駭的人!
四姨娘一聽水濯纓的話,已經明白了大半,隻感覺滿身一陣徹骨發寒:“你用心瞞騙我……”
水濯纓當天夜裡“昏倒”在屋內,沈則煜聞訊趕到,把她接了出來。她對人說本身是看到四姨娘七竅流血的可駭慘狀,被嚇暈了疇昔,世人也毫不起疑,冇人去想這麼一個怯生生的小丫環會跟這事有甚麼乾係。
水濯纓明天早晨請他找迦南香給她,而四姨孃的屍身從後花圃中抬出來時,固然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但他還是從中辯白出了迦南香的香氣。
她這段話說得輕描淡寫,容色安靜,倒是隱然帶著一種殘暴冷冽之意,不曉得要有多少腥風血雨刀光劍影,才氣感化得出如許的語氣神情。
這天早晨,沈府四姨娘俄然怪病大發,瘋顛如狂,七竅流血,口中嗬嗬亂叫如野獸,打爛屋裡統統的傢俱,又疾走到內裡抓傷了很多禁止的丫環仆人,就連沈忱恭的臉上都差點被她撓出血來。
四姨娘滿身狠惡地顫抖著,隻覺此生未有的龐大驚駭感鋪天蓋地覆蓋下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