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接把罈子交給計青岩,此人會不會看出甚麼端倪?他該如何解釋,這罈子就這麼無緣無端地呈現在他的桌子上?
前天夜裡冇有睡好,時不時夢到阿誰玄色罈子,陰沉鬼氣在夢裡飄飄零蕩。俄然間,師父俄然呈現,把他從廁所裡抱出來,帶著回了家。桌上擺的飯菜都是死人的頭顱,師父白鬚飄飄在中間站著,逼他吸食死人的魂氣。
“後日中午,我們一起來取丹。”隋天佑道。
關靈道來了興趣:“如何取?”
魂修者死,並且死得慘烈至極,他是不想活了,纔會非要走上這條路。
“是。”丹房執事被他不軟不硬地駁返來,心中怕懼,也不敢再胡說甚麼,“剛纔隻是恐嚇他,並冇籌算私用科罰。”
捧著壇仔細心撫摩,正中有個極其藐小的孔,觸及之時,內裡的魂氣悠悠散出,順動手指流出去。關靈道的手一抖,趕緊把那罈子放開。
丹房執事早已經把棍子收了起來:“並無此意。”
他從剛纔起怒斥的聲音就不算小,關靈道猛地昂首,看看四周望過來的目光,內心翻個白眼:“弟子曉得了,將來下山前必然先來丹房報備。”
思來想去,關靈道半夜出門,摸黑把這罈子謹慎埋在木折宮後山的偏僻之處。這事費事得很,不能跟他扯上乾係,臨時先藏起來再做籌算。
“你們做甚麼?”混亂中,門口響起個慎重的聲音。
低頭細心看著罈子,壇身光滑無恙,缺口中間卻刻了幾個蠅頭大小的字,筆跡草率的,難以辯白,很較著是方纔刻上去。關靈道捧著罈子來到窗邊,對著光,勉強看出那幾個字寫了甚麼。
宋顧追從門外走出去:“甚麼刺耳的話?”
“曉得了。”關靈道翻翻那本記錄,果不其然,幾年前四五爐裡隻要一枚壞丹,近年來兩三爐都有一枚壞丹,比之前確是分歧了。
關靈道隻感覺這兩個爐小巧敬愛,順手撫摩了半晌。隋天佑不在乎地說:“大爐所煉的乃是下品,玄真房裡的兩個爐所煉出的是中品,三宮主本身另有個小爐,能夠煉出的丹藥少,不過那纔是罕見的上品。”
但如果把罈子送來的是那抓不到的魂修,這又說瞭然甚麼,那魂修是上清宮的人?他甚麼都不奉告計青岩,會不會遲誤事?
“是。”好久,隋天佑終究承諾了。
關靈道走上前抱起那玄色罈子,翻開窗戶四望。窗門虛掩,彷彿被人翻開過,細察下卻也看不到足跡之類的陳跡。
彆人說他脾氣惡劣,指的就是他不平管束。實在他也不是那麼難教,想管他,起碼先讓他有些好感。他向來隻聽對本身好的人的話,比如養大他的師父,比如收留他的散塵,比如板著臉長得很都雅的計青岩,這丹房執事甚麼時候對他好過了,他也要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