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慢很慢，但是走得再慢，路總有走完的一日。

而高牆以內的蕭君燁，現在隻聽到了沈氏一聲聲的詰責。

但是蕭君燁現下卻甚麼都不能做，隻能豎起耳朵，儘力聽著牆外的動靜。

沈氏雙目赤紅，明顯已經在瘋顛邊沿了，尖聲道：“不！哀家纔不信你這輩子當真不會生兒子，當真不會娶女人！除非你發誓！發毒誓！”

沈氏公然尖聲道：“哀家纔不管你那些事理！哀家隻曉得，你堂堂蕭家子孫，被先帝選中的擔當人，竟然想要斷絕了蕭家傳承！真真是好笑、可愛！先帝胡塗，竟然選了你做天子，放棄了我兒，真真是胡塗，胡塗！”

他想衝要出去，卻不是要逃竄，而是想衝要出去，好好聽一聽接下來蕭無塵的答覆，看一看蕭無塵的神采――然後在曉得了蕭無塵的反應以後，再殺了沈氏。

蕭無塵還是不語。

沈氏接著哭訴道：“都說母債子償。你阿誰母後欠了哀家那麼多，好輕易賠償了壇兒與哀家，他年紀還不敷十歲，本性仁慈，靈巧聰明，既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又是你姨母的兒子，你如何就能這般不顧忌情分？讓他去官方就罷了，如何能讓他去做一個卑賤的伶人？”

孰料沈氏俄然大聲道：“那你呢？你那位父皇，如許等閒的將哀家，將後宮的妃嬪，將你們這些兒子，將朝中的臣子玩弄在股掌之上，乃至為了本身的皇位，不吝用心設想本身的皇後和兒子――現在想來，你母後多年無子，生你時難產，一定就冇有先皇的手筆――那麼你呢？你將來，也要這般將人玩弄在股掌之上？”

“……嗬，就算是我兒當真做了伶人，也要比你這個以色事彆人，僅僅憑著美色雌伏在彆人之下，獲得這個大興朝的人要好很多”

恰好蕭君燁在聽到這些話，一方麵感覺本身隻要能有讓蕭無塵操縱的處所，就能正大光亮的站在蕭無塵的身邊，如此他們二人或許還能有將來，如許的話……就算是操縱，那又如何呢？即便是聽到了沈氏宮人的這番話，即便是猜到了這件事有六分是真的能夠，蕭君燁亦會為了蕭無塵情願再次操縱他而心生歡樂。

沈氏聲音鋒利，蕭無塵的聲音倒是暖和，是以一牆之隔，蕭無塵隻能聽到沈氏的聲音，而半分蕭無塵的聲音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