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摸了摸鼻尖,挑眉一笑,翻開珠簾,大踏步走了出去。
繡了一簇淡粉梅花的軟帕終究將十根纖長手指擦拭潔淨,金粉簌簌飄落,星星點點落在皂色羅靴上。崔泠拋棄紡綢軟帕,看著本身潔淨整齊的手掌,那杯讓薛寄素飲恨而去的毒酒,便是這隻手遞疇昔的。
崔泠收迴流連在周瑛華身上的目光,翩然回身,“派密探去南吳國一趟,把這個太薇公主的身份家世,母族乾係,侍從舊人,包含她平常的言行事蹟,事無大小,全數探聽清楚。”
崔泠神采安靜,連眉毛也冇有動一下,“人有相像,實屬平常。”
溫水能解乏,亦能勾起人的睏乏慵懶。周瑛華神思倦怠,叫來快意,起家擦淨身子,半濕的烏濃長髮用綢帶鬆鬆係起,攏在肩頭,隨便披了一件香雲紗衫,踏出浄室。
“但是皇上,命婦們已經等了兩個時候了。”
就像薛寄素,本覺得她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世上再無人能擾亂他的心誌,影響他的決策。
怕火星子濺到衣裙上,燒壞衣裳,火盆上罩了雕花銅絲架子。她斜倚熏籠,擁著暖被,臉頰被熏得微紅,還嫌不敷,恨不能翻開銅絲架子,抱起一盆炭火取暖。
兩人相視一笑,皇上和皇後情深意篤,怎會容第三人插手其間?
他彎下腰,翻開錦被一角,鬆開衣衿,作勢也要爬上床榻。
馮堯把崔泠的神采看在眼裡,在內心暗歎一口氣,不愧是侯爺,纔不過瞬息間,已經收斂起統統愁緒,和方纔失魂落魄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