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周瑛華俄然心中一動。
衛澤夾起玉蘭片,咬了一口,眼睛俄然一亮,玉蘭片就是筍片,可他吃進嘴裡的,清楚是一塊滑嫩的脊肉。
衛文帝新喪,宮裡的局勢雲波詭譎,刀光劍影中,衛澤懵裡懵懂,孤身進宮,明天夜裡,他到底經曆了些甚麼?
目標這麼輕鬆就達到了,周瑛華一時有些茫然,對著持續低頭用飯的衛澤看了半天,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衛澤幾近對她言聽計從,今後她的抨擊打算將會通暢無阻。憂愁的是這傢夥公然是衛文帝的親兒子,偏聽偏信,她說甚麼,他就信甚麼。
“你現在是西寧的天子,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孟丞相有個外甥天生口吃,先帝封他做禮部侍郎,要他去接待本國使臣的時候,朝裡可有人站出來講甚麼?曹侍從和陸侍從是服侍你的舊人,有功於國,你想恩賞他們一個官職,恰是天經地義。”
即便有崔泠護持,衛澤昨晚必定還是險象環生,說不定還差點冇了性命。
衛澤臉上微微一熱,環顧一圈,冇有立即答覆。
撒花帳簾放下來,隔斷了外人的窺看視野,東次間裡隻剩下衛澤和周瑛華二人。
提起那兩人,衛澤神采一黯:“他倆是外臣,不能過夜內宮。”
讓崔泠和孟謙義窩裡鬥,纔是最省力的報仇體例。
“陛下籌辦給曹侍從和陸侍從封個甚麼官職?”
隻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之前孟家想推舉衛姓旁支遠親繼任皇位,而崔泠挑中衛澤,兩方為了皇位之事鬨了很多爭端,孟巧曼更是直接把崔灩和馮堯的後代扣在侯府當人質。
聽著還真是個不錯的美差,可崔泠如何會那麼美意?
“為甚麼?”衛澤嚥下半隻鬆花蛋,抬開端,一臉茫然,“你才說我為他倆封官是天經地義。”
曹平和陸白兩眼一爭光,去了吏部,一冇有賅博的學問,二冇有發財的人脈,三冇有清脆的出身,隻會受人嘲笑戲弄。封他們做員外郎,兩人不但不會感激,說不定還會在心底偷偷抱怨衛澤。
可他甚麼都冇說,乃至冇有和周瑛華訴過一句苦,道過一聲委曲,彷彿他隻是隨隨便便往衛文帝的靈堂一站,統統人立即放下各自成見和私慾,對他昂首稱臣,爭相擁立他即位為帝。
沉默半晌,周瑛華決定再進一步,“這事不能由你說出口。”
周瑛華淡笑一聲,黃門侍郎隻是個跑腿的活兒,誰都能當,吏部的員外郎纔是真的得會點本領才氣夠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