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堯滿腹苦衷,冇有禁止他們,哈腰鑽進一乘軟轎,催促下仆:“去馮府。”
是他太對勁失色了。
衛康當初說得對,甚麼西寧皇子,不過是空有一個名頭罷了。
按理來講,走陸路應當比走水路更快。崔泠輕車簡從,冇有使團負累,現在應當早就到京師了,可看馮堯一臉沉重,彷彿事情並不像他們本來打算好的那麼順利。
可這雙已經失明的眼睛卻像在閃閃發亮。
“公主,該喝藥了。”
周瑛華垂眸不語,阿誰冊封使,如果她冇記錯的話,應當就是崔泠本人。
馮堯在船艙裡踱來踱去,船板幾近被他踩出一道道淺坑。
衛澤站在書案前練字,偶然間昂首往窗前投去一瞥,但見斯人倚窗獨坐,鋪灑在美人榻上的月華裙隨風飛舞,裙襬皺褶流淌,光彩流轉,水紋顛簸,如同皎月暈耀光彩,燦豔非常。
已是初春時節,船艙外碧波泛動,江水映著粼粼的日光,模糊可見兩岸綠柳如煙,春光爛漫。
衛澤隻是隨便瞟了兩眼石獅。
半個月後,船在運河口泊岸。
自從上船後,崔泠就斷了訊息,京師那頭到底出了甚麼變故?
稱心直皺眉頭:“他們如何都不派人來驅逐我們?”
周瑛華掀起麵紗,轉頭看向衛澤。
他摸著下巴上的胡茬,俄然笑了笑:也是,一個膽敢利用殺手、一舉擊殺五名刺客的嬌弱少女,天然得有些不凡之處。
馮家家仆請周瑛華上轎,周瑛華正要疇昔,衛澤俄然拉起她的衣袖,對峙和她共乘一輛馬車。
周瑛華搖點頭,“不必鬨大,隻是加了一味藥罷了。”
房裡光芒暗淡,點了燈燭仍然不頂事,唯有窗前透亮。
宮女麵有難色:“太子和公主夜裡也睡在一間船艙裡,太子隻留了兩個宮女在內裡守夜,不準我們出來。”
周瑛華淡淡一笑:“你放心,已經到京師了,馮堯不會再偷偷摸摸脫手腳的。”
船才方纔泊岸,本地貨商舉著各個商行的幌子,如同過江之鯽普通一擁而上,把渡口擠得水泄不通。
近岸處泊著幾條漁船,有人放聲高歌,歌聲宏亮婉轉,順著東風的方向,飄向四野。
實在要不是俄然有人冒出來刺殺衛澤,周瑛華本來籌算一向操縱周雙君當靶子,讓她替本身受過。不過這招李代桃僵已經透露,隻能退而求其次,用衛澤當保命符了。
這下可好,全落到孟家人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