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塗靈簪沉著的望著那百來名北燕兵士,思忖半晌道:“來的人太少了,約莫是慕容恪派來摸索的,我們若在此時衝上去,無異於打草驚蛇……再等等。”
李扶搖怔怔的望著她,臉上閃現出驚駭的神采:“我不走,我得陪著你!師姐,你彆放棄,想想蓮姨,想想阿纓,想想我……”
短短一夜,慕容恪喪失兵馬四萬餘人,隻好放棄渡河,倉促北退。
首戰得勝,待黃河水勢穩定,塗靈簪率軍渡河北上,達到滄州。在這裡她碰到了塗侯爺曾經的部將,塗家十三騎中的陳閔生、張武等人,收攏殘兵兩萬餘人。
機會已到,塗靈簪打了個手勢,表示道:“放信號,告訴烏鴉炸堤!”
一時候,朝中貪恐怕死的文臣紛繁擁戴,要求李平秋放棄抵當媾和。
塗靈簪和霍勝利的人隱在岩石後,看著渾濁的黃河水上飄來了十來隻木筏,載著百來名北燕兵士緩緩靠近。
“上遊陣勢崎嶇,水勢極大。下流的百姓為了不沖毀良田,便在上遊峽穀處建了堤壩……”說到此處,霍勝利一頓,恍然的看向塗靈簪:“你是籌算炸堤?”
毛毯下,李扶搖眨了眨晶亮的狐狸眼,表示讓她放心。
三萬人馬對抗慕容恪十餘萬雄師,統統人都曉得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一起光複三州十縣,軍中士氣大漲。誰知剛過了幽州,慕容恪搬來了五萬救兵,以賽過性的人數緊逼幽州,塗靈簪吃了人生中的第一場敗仗,倉促進回幽州境內。
回想那段日子,幾近是整日整夜的殺、殺、殺。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渾身血氣,和衣而眠,打盹的時候不敢卸甲,乃至於被血滲入的內衫和皮肉緊緊的黏在一起,脫衣服時幾近要撕掉一整層皮。
夜幕很快來臨,塗靈簪讓雄師退到山坡後背安營紮寨。為了不引發慕容恪的思疑,早晨雄師都冇有生火做飯,隻是啃了些冷硬的乾糧。
塗靈簪正要辯駁,卻見營帳外霍勝利的聲聲響起:“塗將軍,慕容恪開端渡河了!”
李扶搖和塗靈簪俱是一愣,紛繁轉頭朝門口看去,隻見一個身穿孝服的仙顏婦人在霍勝利和幾名武將的伴隨下,搖搖擺晃上了殿,朝李平秋盈盈一拜。固然麵色慘白,她倒是不卑不亢道:“臣婦願賭上一家長幼性命,哀告陛下讓阿簪替父出征!”
做小兵打扮的李扶搖翻身起來,摸著脖頸輕咳幾聲,這纔將一張柔嫩的狐狸毛毯子蓋在她薄弱的身軀上,清澈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我偷溜出來的,跟了你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