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一把扼住塗靈簪抓著糕點的手腕，挑眉道：“你對兵法倒是很有研討嘛！”

她和李扶搖，誰是割肉奉君的介子推？誰又是登上至尊之位便忘了忠良的公子重耳？

光陰飛逝，待宮中浩浩大蕩的驅鬼典禮完成後，便到了陽春三月尾。

以後幾日，塗靈簪較著感遭到了李扶搖對她的態度有所竄改。

舊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原覺得不在乎，卻為何隻要稍稍一碰，就會鮮血淋漓？

塗靈簪無語半響，揉著被拍得生疼的手腕道：“君無戲言，陛下要懺悔麼？”

“她不恨？怎可不恨！……明顯，明顯寧肯負了天下人，也不該負了她啊……”

屋內獸爐燃香，餘煙嫋嫋。李扶搖的黑子大肆殺伐，呈合圍之勢，塗靈簪不急不緩，謹慎落子。

木香捧了蓮蓉糕上來，備好茶水，又悄無聲氣的領著小宮女們退下，還知心的掩上了門。

塗靈簪被李扶搖一掌擊中手腕，眼睜睜看著到手的糕點被擊落，在空中轉了幾圈，又落回李扶搖的手中。

聞言，塗靈簪撚著白子的手微不成察的一抖。她垂下眸，袒護住眼中的情素。

塗靈簪落子，昂首看他。

頓了頓，塗靈簪‘啪’的一聲按下一枚白子，笑道：“然後趁楚國放鬆警戒之際，彙四國之軍，一舉破楚！”

“為甚麼呀？”木香獵奇道。

“輸了。”塗靈簪抻了抻腰，道：“輸了兩目半。”

八年前，她的父親塗風起戰歿於雁寒山下，她挖了一天一夜，纔將父親的骸骨從崩塌的厚雪中挖了出來。

割肉奉君儘赤忱，但願主公常腐敗。

李扶搖掃視了她的手腕一眼，冇想到她看上去工夫了得的模樣，脫手卻冇甚麼力度。他思忖半響，乾脆耍起賴來：“三局兩勝！”

聞言，塗靈簪暖和一笑，清理好棋盤，這纔對李扶搖做了一個請的姿式：“黑子先行。”

“唉。”木香絕望的歎了口氣，砸吧砸吧嘴道：“蓮蓉糕冇了。”

棋盤上，局勢反轉。

（注：即晉文公重耳。）

李扶搖又落下一子，抬起下巴虛眼看她，悠悠道：“朕要贏了。”

固然李扶搖在人前還是是一副有為而治、玩世不恭的態度，但如果來儀殿冇有外人在，他總喜好不經意間瞥上塗靈簪兩眼，目光講求，彷彿想通過她看到另一個天下。

李扶搖一怔，喃喃道：“……寧教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

李扶搖揮揮手錶示她們起家，又伸開雙臂，讓塗靈簪和木香給本身穿戴整齊，這才懶洋洋問道：“鄙人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