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曉得代王昨日一回宮,便向本宮提出要娶你為妾的要求?”薄姬的聲音安靜輕柔,竇漪房聽不出是疑問還是詰責。
“你先彆謝得那麼快,迎娶你的前提本宮還冇說呢。”
劉恒神采微斂,“不如我陪你去吧。”
鄰近歲末,淩晨的代王宮中模糊透著冰寒,絲絲北風砭骨,灰濛濛的六合間似有薄冰覆蓋。當第一縷晨光才方纔透亮天涯的時候,竇漪房便起了床,坐在銅鏡前由新來的女婢巧珠為她打扮。
巧珠的年紀和張嫣相仿,嬌怯的性子也有幾分類似,竇漪房對她便多了份垂憐。
這話說得很明白,呂姝是堂堂正正的代王正妃,其他新娶的夫人隻是妾室,不能有爭寵之心,更不能妄圖雀占鳩巢,喧賓奪主。
看來薄姬是個開通的婆婆,完整冇有無謂的誇耀和虛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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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她嘴角的笑意看來,這丫頭說的應當都是實話,並不是為了奉迎本身而決計勉強作出的答覆。薄姬擺佈思忖,一時竟有點看不透了。
“奴婢竇氏漪房拜見薄姬娘娘,娘娘萬福金安!”竇漪房跪地禮拜,鶯聲圓潤動聽,清澈透亮。目光偏轉,隻見薄姬身邊還坐著一名度量嬰孩的華服婦人,溫婉嬌貴,鳳眸帶笑,恰是呂姝。
門房小寺人大聲宣道:“宣代王近、近婢竇氏覲見。”流利的話語在中間略微頓了一下,小寺人悄悄地在內心糾結了一下竇漪房的身份。
劉恒心也明白,一手扶住她後腦勺,在光滑的額頭上悄悄地印上一吻,“本王的小娘子勇氣可嘉,該賞!”
薄姬宣見,地點是自家宮房,挑的還是晨省之時,說話的企圖很較著。劉恒冒然跟去,隻會於事無益。劉恒的羽翼隻是一時的庇護,有些人、有些事是她總該麵對、如何也迴避不了的。
巧珠怯懦地回道:“但是……但是代王殿下指派巧珠過來的時候,就是說要巧珠來照顧新夫人的。”代王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一句不差。
巧珠從小養在深宮,那裡分得清劉恒說的是詰責還是打趣,聽主子這麼一說,不由得內心一慌,慌鎮靜張地解釋道:“奴婢……奴婢冇有弄錯,這是少府送來的胭脂,不是、不是牡丹甜糕。”
薄姬持續道:“代王是本宮獨一的兒子,從小聽話懂事,鮮少會像昨日那樣哀告於本宮。這叫本宮如何回絕得了?代王的要求,本宮已經承諾,名分一事,很快就會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