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雯站起家,卻仍淒楚萬分,最後似是將心一橫,慷慨就義般地說:“奴婢隻是個犯官之女,本無奉養皇上的資格,皇上既然這麼看不上奴婢,您感覺該當如何措置,便如何措置吧,奴婢再無二話。”
天子皺起眉:“你一個侯府令媛出身,甘願在宮裡做個伕役也不肯出去?我又不缺你一個伕役,你這是圖個甚麼?”
天子遊移再三,才說出口來:“王智,有件事我想與你唸叨唸叨,是件閒事。”
綺雯紅著臉,手裡扭著衣帶,支吾著答不上來。
她應了聲是,辭職走了,走前都還不忘再偷瞄他一眼,那眼神委曲的,就彷彿看一眼少一眼、多看一眼就賺了多大便宜似的。
或許吃幾口東西能有減緩,他承諾了,王智與錢元禾都是喜出望外,趕緊號召著將飯菜備上來。料著他冇心機吃大魚大肉,都是些精美清口的小食,冬菇蝦仁餡兒的蒸餃,去了浮油的火腿雞茸羹,淋了蒜汁的涼拌三絲。天子每樣都用了些,也冇心機品甚麼滋味。
女人家的心機為何如此奇特?他但是放下了國度大事來接她的,本想好好安設她,卻式微著好,問她啟事她又不說,還要擺上一副你愛如何就如何吧歸正要命一條的模樣跟他置氣,他何其冤枉?
公然她也是受害者,天子又問:“那你現在可明白,她為何要如此安排?”
這番話大要恭敬,實則怨氣斐然。
如何就像本身上輩子欠了她的債,還不清了似的。
這一被惹急了,她又忘了端方,昂首朝他直望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配著殷切神采,看得天子心頭一縮,下認識就感覺是本身傷了她、多對不住她似的。他皺眉問:“朕方纔的話你究竟都聽懂了冇有?”
“那天中元祭祖返來路上,我跟著琢錦管了一樁閒事……”他絕少與人閒談,這還是時隔大半個月頭一回與人提及此事。敘說的同時也回味著當天的景象,有些非常的溫故況味。
這副恭敬之態還算標準,隻是與平常下人有那麼點細處上的分歧――她看起來更像是個被撞破了苦衷的小女人,害羞帶怯的,而不像個犯了錯誤、驚駭被仆人懲罰的婢女,這又是為甚麼?
她想不通,他對她的好感度不是還高兩點麼?她現在都清清楚楚曉得本身是喜好上他的,他怎就一點也不開竅呢?
她不幸兮兮地蹙著眉頭,近乎要求:“奴婢甘願留在皇上跟前做個灑掃伕役也好,隻求皇上成全奴婢這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