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頭也不抬,說道:把畫展開罷。說著,還是批閱奏摺。
皇上雖未下詔,但各地百官都得了選妃的這個動靜,遂公開裡多處查訪,尋得美人畫了相,好上交。如果得了聖眷,連帶著本地的官府都叨光。而有些的官員因家內有女眷合適婚嫁,便畫了相,遞交上去。阿誰張大人自不必說,早畫好了女兒的相,是請了最好的畫像徒弟畫的。這徒弟也是個勢利眼,依著幾分才調,便自視甚高。如有官員來找他作畫,便是十二分的答允,倒是把要人畫的比真人還要美上幾分。是以,隻要誇他畫的好的。這張家的蜜斯張雲舒,本來就生得美若桃花,哪禁得起他來畫,待得畫好了,隻一見了便感覺此人隻要天上有,人間哪能幾次見。倒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那張大人見了畫,一番誇獎,再饋送幾盤銀子,將那作畫人給打發了。見了女兒的畫像,心內是歡樂至極,這般仙顏,定無人能比,而後,再把那些仙顏較之出眾的給摒棄,如此下來,這皇後的寶座定是女兒的了。一時忍不住歡樂,喚了幾個老友一道去喝酒了。
流竹心內想道:兄長的女兒之前倒是見過,麵貌倒也斑斕,近年來不大見,想是出挑得愈發斑斕的,不然也不會剛成年便有這麼多人來求親了。想畢,便笑問道:卿晴小時我倒見過幾次,當今大了,更難見上一麵了。
墨行道:張大人說的是甚麼意義?
任老爺笑道:兄弟笑話了,為兄的還無能些甚麼?不過是看看賬目罷了。
墨行道:張大人的體例是好。隻是,如許過於昌大了。
流竹卻不睬,再問:前番我從門前看到很多人從門內出來。出去後,也看到有人正要出去。莫非那些人不是找兄長的?兄長何時竟將流竹看作外人了。
上完早朝,宰相大人回了府。在散朝後的一起上,多少官員在說皇上納妃之事,甚者有人議論各地交上去的美人畫,誰家畫了自家的女兒,誰家是那遠方的親戚,再論論哪家的美,被聖上選中的機遇何許。如此這般話,於流竹聽來,實在無趣的很。但他冇想到的是,皇上竟許了這事,還讓那姓張的賣力上麵交上來的畫像。是以,纔會有官員為了不在張大人那邊就被刷下來,乾脆賄賂了遞送奏摺的小廝,把畫像藏在此中,好讓聖上親身過目。
張大人一聽,笑容倒比剛纔更豐富了。一徑笑道:皇上如果成心選妃,儘可安排下去,讓各個官府張貼佈告:有賢達仙顏者皆可參與選秀。如此一來,便能為皇上選儘天下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