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想到朱家的事告終，禾棠便要去地府投胎……楊錦書眼神黯了黯，卻但願這日子來得晚些。可一想到六夫人多活一天，能夠會傷害更多的人，他又心中不忍――死者已矣，生者何辜？

之前他為了救禾棠倉猝出行，倒是健忘提示老劉不要亂動此處的冊本。不過這是他粗心粗心了，真說出來，倒顯得他吝嗇。楊錦書心中暗歎一聲，隻望老劉不要隨便信賴那些古籍上的東西，更不要操縱那些書去做好事。不過老劉為人油滑，生前亦是個腦筋矯捷卻不通文明的鹵莽販子，教子無方，又被家人、部下合股算計，暴斃後亦不得民氣，不幸可歎。楊錦書死了八年多，老劉從未向他借過一本書，想必不識字。

到了家中，快意已經醒來，坐在門口發楞。

走到書房，楊錦書將傘放在一邊，快步走出來翻找古籍，手剛觸到書架，堪堪停了下來。

快意吃著吃著眼淚便掉了下來，心中委曲惶惑一湧而出，趴在桌子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方在屋外聽了差點嚇死，撞開門出去才發明她隻是悲傷過分。老方不曉得如何安撫她，又不敢隨便靠近女人，便隻能圍著她團團轉，想著熟諳的朋友如何安撫抽泣的女子，便哄著她：“女人你彆哭……我……我明天到縣城給你買……買裙子去！買……買胭脂去！”

他們就如許走到一起，一晃便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