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萬重拿起白玉小矮案上青花瓷杯,品了口香茗,砸吧一下嘴,未有言語。
果如南門萬重所料,淩無憂與陰雨晴並未急著逃離,而是徐行走向京師主道,皇宮東側“萬枝”街,王候權貴聚居之處。
“蜜斯著束胸又是男人裝束,想來鐵勒並非起了色心,而是……”看看淩無憂懷中暴露尖尖角的黃金羽,陰雨晴禁不住感喟。
欲為鐵勒王子報仇的二十餘名烏遜親隨,打馬揚鞭欲追陰雨晴和淩無憂,然胯下坐騎卻抽了風,“稀溜溜”馬嘶鳴叫聲中騰空蹽蹄,四周八方亂竄,更有追著森烈屠而去的,然,倒是無一騎追往兩少年逃竄方向。
邁入安王府大門之際,南北萬重撣了撣衣袍,漫不經心般側身看了看,隨後大踏步而入,他身側一街之隔的兩嬌俏身形,早已無蹤。
隔著三十餘步間隔,兩個芊細嬌俏身形,在原寧王府,現高懸安王府黑金牌匾,嵌著門釘的朱漆大門外肅立很久,於京師乍暖還寒的東風裡,顯薄弱孤寂,更有一股沉重哀傷氣味,於兩人身上盤桓,久久不散。
護著一個淩無憂便也罷了,還慎重與他誇大要保陰雨晴的安危,一個寧王府的奴婢,便是與主子們有磨難與共的情分,也不至如此上心罷?!
換了女裝隱在過往行人間的陰雨晴與淩無憂目不斜視步姿安閒,陰雨晴隨便狀拂了拂耳邊一縷青絲,餘光處悄悄掃視四周,心內不覺悄悄迷惑,“咦?都這麼久了,為何街頭如此安靜,鐵勒等人遲遲未追來?”
“您這一去就是半年,這兩日國公爺還一向問著,不知您在外遊學療養這段光陰,身子但是好些了?身邊的人可還服侍的好?”趙管事邊說邊下認識看了一眼先行下了車的雨墨,真不明白王爺怎就單單選這麼個來源不明的小童為貼身小廝服侍在身邊?
南門萬重搖了點頭笑得自嘲,“蒼悟真真是給我出了個困難。”
“呸,不堪的壞心色坯子,怎得冇踢死他?!”想到鐵勒兩泛了血光的瞳子直勾勾往肉裡盯,手還往她胸前摸的浮滑行動,淩無憂仍緋紅一片的小臉兒羞惱不已。
隻是如此一來他要做的事就多了,得給瑾王爺不殺人滅口的來由,裁縫鋪子的店老闆要封口,她們換下來的衣衫要善加操縱,還要找兩替人給出個公道的身份,陣容也要造出來……
城門口亂作一團。
一輛橋簷嵌夜明珠,吊掛橙紅閃亮琉璃風鈴的雙駕馬車慢悠悠著與她們擦身而過,雨墨放下轎簾一角,轉頭道:“公子,你說她們二人闖下這般大禍,還敢去瑾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