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淵似有些倦意，身子微側，斜斜靠在身邊的軟枕上，神態安然，再抬眸時，目光慈和，似長輩正在諄諄教誨小輩般。

“教員，夜已深，弟子無狀，擾了您的平靜。”淩蒼悟向跪坐在檀木矮書案後的鄭之淵恭敬施禮。

“多謝教員。”淩蒼悟心有感激，恩師雖誨人不倦，廣為學子授業解惑，然，擇徒嚴苛，真正坐下弟子不過寥寥四人，而三位師哥，非常人之資，各有千秋。

這些人不知的是寧王尚武，王府的小主子們自幼習武騎馬射獵，陰雨晴與淩無憂亦在旁學得當真，不但陰雨晴，便是淩無憂也有幾分花拳繡腿。

咦？

……

兩隻雪隼返來了，可最愛的那隻烏獵呢？

他雙眸雖清澈不再，但並無渾濁之色，倒有透辟民氣的鋒利。

“比野雞肉還要苦澀滑嫩呢！”幸運的眯了眯眼。

鬆林深處，一開闊地閃現，青石高牆內，一室尚亮有燭光，黑衣人正欲舉手拍門，衰老之聲已傳出：

分開鬆林，捏了捏懷中竹匣，那模糊迷惑感又起：恩師，從未當場指導過他武學，到底是力有不怠？還是在替人授學？

五王當中，三個異姓王為武將出身，軍威赫赫，兩個皇室宗族親王亦在軍中曆練過，更曾與三位異姓王在疆場上有同袍之情。最要命的，這五位實權王爺與皇後母家，太子孃家，一門出兩國公、兩位大將軍的魏家友情甚篤。

“嗯，都雅！”淩無憂甚是鎮靜的接管了。

眼看再有不到半日的路程便入都城城門了，對於吃的這點小慾望，劉嬤嬤天然樂意賜與滿足，不過瞅瞅官道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劉嬤嬤搖了點頭：

“呃――”劉嬤嬤驚詫聲。

“定是官宦富賈從邊城買了來的，不幸啊，成了盤中餐。”淩無憂悠悠感慨，墨玉般的瞳子中，滿滿映著的都是金黃透紅，冒著油泡泡滋滋作響的烤肉，手中不竭翻烤著將熟的甘旨，笑吟吟道，“烏獵，不知甚麼味道？嗯，必定比地上跑的好吃。”

方纔是這兩人乾的嗎？那放血的乾脆熟稔，那拔毛的利落判定，那拔刀剖腹的利索狠辣，那分屍割肉的火持久絕……

“人老了，覺也少嘍。”鄭之淵抬手錶示，淩蒼悟上前跪坐於矮案前。

於淩無憂，最難受的是口舌之慾，對野味兒的巴望。

一起行來，淩無憂心血來潮，同陰雨晴普通，也換了男人裝束，此時的她，一襲銀繡暗紋走金絲邊水青色短衫，頭戴白玉嵌紫晶束髮冠，整小我令人麵前一亮，膚嫩俊美，唇紅齒白，明眸汪汪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