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抿著唇笑，推了推她的肩，表示她往前看。

雀兒的神情卻有些難堪，吞吐道：“我方纔去請，老夫人院子裡的寶綠姐姐說，老夫人昨夜受了寒，本日身子有些不利落，故而不來了。”

雀兒又道：“大夫人不在府裡，倒是早托了江嬤嬤來，我方纔已讓人去請了。”

柳氏一愣，旋即發笑道：“我正奇特小六兒你如何如許等閒就承諾了，本來是在這等著我呢！你倒是說說，你看上我房裡哪個丫環了？”

她說著，又暴露迷惑不解的神采來，“隻不知是哪個丫環有此福分，竟能得三伯母的看重。”

“大嫂倒是故意。”柳氏笑道，又問：“二夫人可請了？”

“哦。”謝蓁恍然大悟地拉長了尾音，“本來是紅菱啊！”

謝蓁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半晌後才道：“彆人蓁兒不曉得，蓁兒看三伯母房裡阿誰最會梳頭的楠兒姐姐就很好。三伯母就拿她來換吧！”

兩人正混笑著，雀兒領著一個婆子並六個丫環、兩個小廝在石階絕頂現身，見她們在樹下站著，便一起走了過來。

不好麼？謝蓁嘴裡泛著苦。

謝蓁抬眼看去，見那兩個小廝合力抬著一個銅盆，有三個丫環捧著笸籮，笸籮裡各放著桃樹根、李樹根及梅樹根，另三個丫環都捧著黑漆描金葵花攢盒，攢盒裡儘是用胭脂染紅的桂圓、荔枝、栗子等喜果。而跟在雀兒身邊的阿誰婆子鮮明是那日替母親接生的張婆子！

她現在管著謝家的碎務，身份與其他夫人分歧，用這一個“討”字實在是高抬了謝蓁。

“你倒是機警。”柳氏對勁地點了點頭，著令她先領著張婆子出來安插，本身則攬著謝蓁漸漸步進院子。

謝蓁天然不信她真的會去告狀，隻抱著她的胳膊嘻嘻的笑。

“那是天然，三伯母一貫公道，如何會賴了蓁兒的？”謝蓁眨了眨眼睛，當真道。

柳氏原是冇想到她竟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吃驚之餘隻感覺有些好笑，一麵遣了宋林氏和紅菱退下，一麵伸手捏了捏謝蓁的臉頰，笑道：“你不過才七歲，這張嘴巴就如許短長了，等你大了，還不知如何磨人呢！女孩子家家，如答應不好。”

那一世裡，她是甚麼時候見到楠兒姐姐的？謝蓁內心悄悄回想，彷彿是在柳氏喪後，楠兒姐姐來照顧三哥，她這才同楠兒姐姐熟諳的。

“楠兒？”柳氏怔了怔，怪道：“楠兒那丫環確是手巧，但她性子悶，常日幾近不如何出三房，你如何就曉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