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隻好點頭,“冇有大礙。我叫人過來措置傷口就是,殿下先去忙吧――天氣已經不早,安排完了事情,也可叫大師早些安息。”說罷,將韁繩遞給中間的兵士,就想先行今後院裡去。
有酒有詩,更有才情。
“監軍無關緊急,倒是徐煜,實在出乎料想!”
或許是夢魘般的宿世慘局,或許是這兩年的沉默前行、操心策劃,更或許是始終深藏於心的,關於父親戰死的擔憂驚駭。疇前她咬牙對峙,從未跟任何人說過,現在在定王的和順神采下,齊齊宣泄了出來。
隨即,又滿臉嫌棄的將抗敵多日未曾擦洗的定王趕進閣房沐浴。
中間定王已然站穩,看她身形微晃,當即伸手扶住,“如何了?”
末端,將那官印重重蓋在奏摺,便如疾雨驟停,清風徐來,暢快淋漓。
“疼。”阿殷才從牙縫裡吐出答覆,也不知從那裡湧上的委曲,竟讓她鼻頭髮酸。
初時他還掌控著分寸,不敢在奏摺上肆意揮灑,寫到定王以三千人馬拒敵三萬餘人,在小棧設伏火攻徐煜致其落敗,那滾滾濃煙烈火便似燃燒在心中,令他衝動難以自禁。妙詞佳句隨之迭出,將奏摺寫得汪洋恣肆,辭藻如賦。及至陶靖以百餘人馬誘敵出山,定王妃受命百裡奔馳斬殺徐耿、活捉徐煜等事,更覺敬佩讚美,才情如流水,揮毫似行雲,將一番誇獎表功之詞寫得格外富麗。
“他不悅又如何,遂了旁人之心又如何。”定王眼底冷厲一閃而過。
更彆說兄弟存亡不明,他現在被人捉了,想養精蓄銳捲土重來複仇都已有望。
衙署中的仆婢不敢私行拆他行囊,仍舊無缺的擱在案上。劉禦史信手拆開,取了筆墨,見到中間尚且空缺的奏章,立時有了主張――他雖是個文官,詩酒熏陶之下,卻也很有豪氣。當日定王奪回檀城時,幾近不費多少兵卒,貳心中甚是佩服,這回親眼看著定王以數千兵馬將徐煜數萬兵馬殺得敗逃崩潰,佩服之心更深,現在被酒意催動,更是濃了幾分。
數萬雄師所剩無幾,糧草輜重都被奪走,他帶著親信倉促逃命,這但是平生未有之恥!
就算重活了幾年,就算技藝出眾,她畢竟,也隻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女人啊。
定王方纔還為徐煜逃脫之事可惜,傳聞又被阿殷捉回,當即喜形於色。
阿殷抿唇淺笑,“殿下笑甚麼?”
待定王沐浴結束回到榻邊,阿殷已然側身睡下。
“無妨。”阿殷知他初入城中另有要事措置,並不籌算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