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殊無睡意,明日還要趕路,何不趁此時候將奏摺給寫了?
定王低頭吻在阿殷眉心,“你且靜觀其變。”
劉禦史便是此行的監軍,彆瞧他剛正呆板,進禦史台之前,也是都城裡馳名的酒仙。詩文場合,茶酒清談,才名也曾揚於都城,直到進了禦史台,才垂垂少了與人的來往,隻是酒性不改,還是愛喝。
這頭高元驍自去安排,常荀特地跟他要了個與監軍同院的配房,而後同監軍一道回院。進門後瞧見院內整齊的安插,笑道:“擔驚受怕了很多天,總算能歇個好覺。早就傳聞這裡有極好的杏花春,藏了能有二十年,在小棧時就惦記取了,這回總算能飽飽口福。劉禦史也是好酒之人,不如出來共飲一杯,也好解乏?”
“他不悅又如何,遂了旁人之心又如何。”定王眼底冷厲一閃而過。
中間定王已然站穩,看她身形微晃,當即伸手扶住,“如何了?”
定王一掌控住她的手臂,麵色倒是端肅,回身叮嚀道:“高元驍熟諳城內幕形,幫手徐奇安排宿衛等事。剩下的自去歇息,明日辰末議事。”
更彆說兄弟存亡不明,他現在被人捉了,想養精蓄銳捲土重來複仇都已有望。
有酒有詩,更有才情。
當下再不遊移,當即研磨鋪紙,將小棧戰況細細寫來。
“你返來了,我很歡暢。”定王彌補。
或許是夢魘般的宿世慘局,或許是這兩年的沉默前行、操心策劃,更或許是始終深藏於心的,關於父親戰死的擔憂驚駭。疇前她咬牙對峙,從未跟任何人說過,現在在定王的和順神采下,齊齊宣泄了出來。
數萬雄師所剩無幾,糧草輜重都被奪走,他帶著親信倉促逃命,這但是平生未有之恥!
一時候,定王妃陶殷的名聲,幾近與女將軍隋鐵衣比肩。
跟著定王已有兩年,身邊這位殺神固然冷厲之名在外,但在永初帝跟前,卻還是很有分寸。他當然常常因冷硬的脾氣惹得永初帝不悅,乃至為納妃的事惹得永初帝起火,卻從未做過“逼迫”永初帝的事情。
阿殷聞言,麵上泛紅,破涕為笑,“胡說甚麼!”
誰知定王並不受瞞騙,趨身近前,見她站姿不似平常,當即道:“受傷了?”
此時的涼城衙署內,劉禦史雖已上榻,定王卻還未眠。
現在的情勢下,永初帝的情意不成不顧及,阿殷有些遊移,“殿下實在不必如許焦急。如果以惹得皇上不悅,對殿下不好,更會遂了皇後和太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