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遠遠號召了聲“馮常侍”，到得近前才低聲道：“表哥如何有空過來了？”

回到定王府後，她當即找到動靜通達的常荀刺探。常荀倒是曉得些內幕，說自從薑家被查抄後，代王和代王妃日漸反麵，壽安公主隻向著代王，代王妃和臨陽郡主卻流連薑家女眷，代王府中傳聞已有過數次小摩擦了。照這個景象下去，代王府上遲早要起內鬨，到時候坐山看好戲，叫阿殷臨時彆焦急。

季夫人年已五十，因保養恰當，氣色極好，立即將阿殷扶起來，“可算是返來了，還覺得這趟又要撲空。”她並不知定王遇刺和阿殷受誣之事，聽陶秉蘭說阿殷有事在定王府暫住幾日，隻當她是有要緊公事在身，現在見著，便問道：“忙完了？”

據常荀順著烏荀草探到的動靜，那日鳳凰嶺的刺客，應當是和邱四娘同出一源，也是出自劍門。

“那我也會把你供出來！”阿殷說罷，俄然靈機一動，“俄然想起來，每回你想看的書都能在他書房找到，不如便收了這書房，今後想看就取？”

“你家女人技藝出眾，對於毛賊綽綽不足，擔憂甚麼。”阿殷大言不慚，笑吟吟道：“唸叨甚麼呢，都不看路。”

阿殷自幼少敘嫡親親情，現在得瞭如許慈和可親的外祖母，哪能不愛好的，三兩步跑出來，瞧見內裡頭髮半白的季夫人時，當即大步趕疇昔，“外祖母來了！”固然穿戴官服，倒是以平常女兒家的姿勢屈膝施禮，笑聲雙靨，如緋色的胡蝶撲扇而入。

“在想那日寒潭的事。你率眾救護有功，這兩日還未謝你。阿殷——”定王抬眉瞧她，目光灼灼，“你說，要我如何謝？”

半晌後，定王讓步，“依你。”

“外祖母！”阿殷疇前隻偶爾在陶靖跟前撒嬌，現在對著季夫人，更是得心應手，軟聲道：“這六天休沐還是我垂釣幾個時候才換來的，您就叫我緩一緩。過兩天，我和哥哥陪您去城外上香如何？”

阿殷終究釣到了六條魚，換得六日休沐。

她敏捷眨眼深思，瞥見簍中的活魚，有了主張，莞爾笑道：“雖說庇護殿下是我的職責，不過殿下既說要謝，那麼卑職就卻之不恭。如許，方纔殿下說不準我休沐，不如就以此為謝如何？我本日釣幾條魚，殿下便準我休沐幾日。”

“能夠。不過——”定王目光明滅，牽起笑意，“隻算一刻鐘。”

兩人倒有一陣子冇見了，沿街將胭脂衣裳金飾鋪子逛得縱情，便往茶館裡暫歇。這茶館就坐落在都城首屈一指的銀樓劈麵，逛完販子的女人們多愛在此喝茶暫歇，她倆出來才尋了坐位坐下，推窗取涼，目光一轉，卻瞧見了常蘭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