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報了幾個名字,常荀聞之訝然,“這麼點人恐怕不當。殿下既然不在都城,王府中留下長史守著便可……”
泰州戰事吃緊,傷害重重,常荀如何放心得下?
此時,她正在王府等他。靜照堂的軒窗以內,會有暖茶焚香,美人夜讀。
常荀亦低聲道:“左衛有勇猛將士能夠庇護王妃,殿下在北邊處境更傷害……”
往年宮宴散時,也是如許的空曠販子。滿城百姓闔家團聚守歲,他在販子間盤桓,對於府中的空蕩冷寂,心內模糊衝突。他乃至記得客歲的孤冷,去書房練字排解,回神時卻隻要滿篇的陶殷。
兩人聯手反對,定王啞然,卻也未置可否,隻說再考慮考慮,遂將話題回到戰事。
阿殷因是要往書房來,猜得是與戰事有關,並未著王妃盛裝,反做精乾勁裝打扮。進門瞧見兩人在地形圖旁麵色冷凝,心中更沉,抬眸望著定王,“是北邊出事了嗎?”
泰州和北庭的戰報雪片般飛入都城,情勢愈來愈危急。今晨永初帝便傳了聖旨出來,命定王明日便入宮領印,馬上出發。這聖旨下得過分倉促,亦可見邊陲戰事已然到了何種程度,令永初帝在歲末年初寢食不安。
話雖如此,阿殷哪能不擔憂?
“很都雅。”定王終究綻出笑意,攬著阿殷走到廊下,叮嚀旁人持續。
他本該為之狂喜,卻因永初帝給出的二擇其一,難展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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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讓定王清算太子惹下的爛攤子!
定王立於廊下,瞧著滿院歡笑,眼底笑意愈來愈深。
正躊躇間,忽聽外頭侍衛稟報,說王妃駕臨。
還未走至靜照堂,便聽遠處傳來笑聲。
“東襄人攻陷檀城,必會往東攻取城池,與襲往北庭的軍隊互為援引。”定王將手指落在檀城東側一處,“我已看過檀城輿圖和傳來的戰報,恐怕等我到時,檀城外的烽城也難守住。目下來看,此處最宜,到了北地,再據實運營。”
常荀心胸不忿,但是言語抱怨冇有半點用處,隻好道:“殿下如何籌算?”
“奪回檀城,驅敵於外。”定王待她走近,遂將大抵景象說給兩人聽,大略叮嚀京中當如何行事。
隔著護城河回顧,巍峨的城樓好像玄色的巨獸,悄悄望著他。宮燈跟著城牆延綿向遠處,硃紅色的宮門上銅釘奪目,是普天之下統統人都不得僭越的持重威儀。宮牆以內有明黃龍椅,至尊權位,天下之興亡、四方之盛衰,皆由此定。
她枉顧身後代人,湊到定王耳邊,低笑道:“殿下真都雅。已經等殿下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