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向持續到後晌,太子和代王等人才含醉拜彆。
“那殿下襟懷可真夠大的。”阿殷淺笑,再次接過酒囊喝了一口。
“我可傳聞了,你這兒有個女婢衛,叫她來陪我。”
這廳裡雖闊敞,到底空間也有限,兩人這頭嘰嘰喳喳,定王那邊雖不能分神聽得清清楚楚,卻也偶爾能撈兩耳朵。他倒是冇推測這話精mm會跟阿殷這般投緣,聽阿殷提及在西洲和北庭的見聞,那唇角便忍不住翹了起來。隻是聞聲嘉德有兩回提及常蘭蕙,那眼神便忍不住瞟向常荀――難怪處於深宮的嘉德會曉得阿殷這女婢衛,還滿含獵奇,卻本來是常荀惹的頭。
本日承諾讓阿殷陪著嘉德公主,他原也是有深意的。一則嘉德脾氣活潑夷易,不像旁的公主那般矜持身份,以是能跟阿殷合得來,不存成見反而賞識,不至於叫阿殷受委曲。再則嘉德幼時體弱,有陣子乃至臥床三月,不能多活動,現在固然安康了,卻還是戀慕那些身材健旺之人,對於習武的女人也多靠近,以阿殷的機警應變,兩人半日相處,想必也能頗鎮靜。
他負手漫行,思及那日西山的景象,心中竟自微微作痛。
他本日陪著兄弟三人喝了很多酒,本來的冷肅麵龐也被垂垂熔化些許。對於嘉德公主的混鬨他本就抵擋有力,見得是阿殷相陪,便也冇有貳言,叫人備好馬匹,他選了個開闊之地閒坐,看阿殷教嘉德公主騎馬。
“我一小我悶!”嘉德公主立時揪住了他的衣袖,抬頭眨巴眼睛,“定王兄能不能安排人陪我說話?”
嘉德公主意著她,眉眼裡已然藏滿笑意,“你就是定王兄府上的女婢衛嗎?”
阿殷也覺赧然,將那酒囊往中間挪了挪想藏起來,誰知定王已然坐到了她身畔,右手伸出,繞過她的身子,將那酒囊拿動手中。兩人回京以後,已極少有過於密切的行動,現在身子靠近,平淡的酒香繚繞在她身周,鼻息緩緩掃過臉頰,像是拂過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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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獨酌?定王覺對勁外。
此時天氣不算太晚,定王雖常行軍在外,但也極少有閒情逸緻在郊野星夜觀景,瞧著屋外是蔡高帶人值守,麵前便又浮起阿殷的麵龐來。心神再也難以安寧,他喝了兩杯茶,便起家出了屋門,也不叫蔡高跟著,徑直出了住處,往前麵行去。
如許說罷,才發覺她身周有淡淡的酒氣,目光超出,便見她另一側放著個小小的酒囊。
阿殷正在入迷,因曉得此處防衛極嚴,也冇發覺定王的腳步聲,曉得肩上被人悄悄拍了下,她才微微一驚,扭頭看清麵龐,忙道:“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