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陽郡主搖了點頭，“不是捨不得，隻是不甘心。”

阿殷得的號令是先去見定王，便也不入長史司。她跟著那帶路的門房走了半天，繞過飛簷翹角的幾重院落，倒是拐到了王府的後園。

壽安公主也道：“王妃說的對，府裡唯你獨尊，要殺要剮，全憑你裁處。他陶靖算得甚麼，更彆說讓這寒微的庶女猖獗。”

是可忍孰不成忍！

不過還是方纔阿誰顧慮，“你那郡馬既然寶貝她，那裡捨得叫她來做滕妾。”

阿殷對法會不太熱中，這日前去，倒是為伴隨老友——兵部侍郎的令媛傅垚。

阿殷步上石階進入亭中，見定王坐在一方矮凳上，因為雙腿苗條，此時便是交疊盤著，隻剩矗立的背影沐浴在陽光下。她的左邊是個木桶，裡頭放著淨水，空空蕩蕩的不見其他，右邊則是一方矮凳和垂釣的器具。

“來了。”定王也不轉頭，“過來。”

聽臨陽說，陶靖竟還為了這庶女跟她翻臉，年節也過得不安生。

因是瞭解，阿殷未免留意了下。這一瞧，她驀地就覺出不對——

年節的氛圍至此時已垂垂淡了下來，十三這日，城外的法源寺做法會，城裡善男信女紛繁前去，再度熱烈起來。

定王這纔對勁，招手叫來遠處候命的侍衛，“一條紅燒一條燉湯。”

裡頭壽安公主瞧著阿殷漸遠，才擱下茶杯，笑道：“臨陽竟就如許放她走了？這可不像你。”

管事在此處立足，恭敬的伸手道：“女人這邊請。”

而阿殷跟馮遠道比起來，力量當然不及，但也差不到那裡去，放在右衛中，該是很凸起的。

也不知是不是和尚們堆塔時粗心，本日這燭塔稍稍傾斜，全不似往年端方。若在近處或許還瞧不出來，站在側麵卻能較著看出，那燭塔經曆了大半天，已經歪向正麵，此時不知那邊來了風，火苗亂竄，那塔在風中搖搖欲墜，看看就要倒下。

到得初六淩晨，阿殷早早就起來洗漱結束，卸下金釵脂粉，隻拿玉冠將頭髮束起，穿了套明練利落的勁裝，往定王府上去。

在西洲大半年，對於本身的技藝，阿殷還是自傲的。王府中當然藏龍臥虎，不過技藝出眾如常荀、馮遠道者，都汲引做了更高的官職，右衛中超卓的被調入左衛做副統軍或者底下頭領，留在此中的人要跟從定王出入，技藝當然比左衛的淺顯人超卓，卻也絕對冇法與馮遠道等人比擬。

這會兒拿出那乾勁，往那矮凳上一坐，便是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