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馬車緊隨厥後回城。
待阿殷走近,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聲“她來了”,那一堆丫環仆婦便齊齊回身看過來,自發讓前程,讓嘉德公主和那盛裝婦人走疇昔——竟然是高相的夫人。
“你還狡賴!”高夫人更怒,厲聲道:“妘兒親眼所見,莫非是她扯謊!惠定侯府的蘭蕙也看到你顛末鳳凰台,莫非她也是扯謊?陶殷,你未免也太張狂!”
“高女人且慢。”阿殷迎上她目光,清楚看到此中的氣憤,“本日之事有蹊蹺,我特地過來看望女人傷勢,順道將話說清楚。高女人可看清了,推你的是……我?”
“不礙事。”定王點頭,怠倦之下抱緊了她,又道:“剛纔是做甚麼,不要命了!”
寒潭之間,隻要瀑布的水聲霹雷隆作響。
見了阿殷,高妘目中當即噴出火來,想撐著坐起家,卻哎唷痛呼,躺回榻上。
“你何時看到我推了高女人?詳細說說。”
“不是你還能是誰!當時在場那麼多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當時蘭蕙也在那邊,她也看得清楚!”高妘目中臉頰上有被坡上亂石樹枝劃破的血痕,因情感衝動,竟自流出淚來,“害了我的性命,毀了我的麵貌,於你有何好處!陶殷,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那邊心積慮壞我名聲,還要如此害我!”
他的眼神語氣,也頗不天然。
“你還裝!”高夫人更怒,也顧不得一品誥命的禮節了,大怒中扯住了阿殷的衣裳,“妘兒和眾丫環親眼所見,就連常家那位女人都遠遠瞧見了,你還敢裝無辜!走,叫你看看妘兒的傷勢!”她的眼睛都是赤紅的,看模樣,彷彿高妘真負了重傷,叫她全然失了昔日的慎重。
那麼,會是誰冒充了她?
指尖罕見的顫抖起來,定王將手臂收得更緊,像是想把阿殷嵌入身材。
“呸!”高妘纔不信,“我親眼所見,你還不認!”
末端,才取過他那件衣衫,叫阿殷穿好——天然是格外廣大,卻也能將那小巧身形完整罩住。
他身上傷處已然包紮完了,換了潔淨的衣裳,外頭罩著青金色的雲紋長衫。比起高夫人的厲聲斥責,這聲音實在陡峭,乃至不帶情感,然更因不帶情感,便見威儀沉肅,令民氣頭凜然。不但阿殷,就連高夫人都轉過身,朝定王看了疇昔。
如許一說,阿殷反倒籲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