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大略是慣熟了的，帶著他到□□，聲音熱忱，“軍爺放心，凡是有客人過來，小的都會問問來處。今兒雪大，除了方纔那幾個，就隻要位貴氣的郎君帶人前來，你瞧――”他應當是指著這邊，“那位就是他的侍從。”這語聲落下冇一會兒，便是馮遠道的聲聲響起，對付那軍士。

隻是可惜了，那片桃花開敗的時候，北邊戰事崛起，陶靖戰死，繼而便是都城中那一場變故，令她刻骨銘心。

這頭阿殷冇費半晌工夫，便找到了套白瓷的溫酒壺拿疇昔，跪坐在他的劈麵。

阿殷遲緩的想了好半天，腳下有些發軟，下認識的便借定王手臂的力道，勉強站穩。

阿殷便不再多言，兩人靜坐著等待酒熱，定王屈指扣在桌上，倒是望著盆中炭火不語。阿殷最後還感覺他興趣怡然，但是垂垂的定王愈來愈溫馨，好半晌，端倪微抬，目光清炯，“你做侍衛，當真是為給朝廷極力？保家衛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

“不必。”

那裡有甚麼梅花，卻本來是匠人堆出來的，醉眼中卻跟真花無異。

當時候她已是十八歲，早已定下了婚事。那年春季陶靖在京中上番結束，臨行前帶她去城外玩耍，在滿坡桃花下小住了幾日。彼時嘉德公主也在那邊，瞧著阿殷馬術和工夫很好，兩人非常相投，相與過數次。因定王是伴隨嘉德公主前來，便也有過幾麵之緣。

已經有十幾年了吧，當時候景興天子還在位，他隻是個王府庶出的孩子，因為出世時被相士預言會“弑兄殺父”，便不得父敬愛好。彼時他已經跟崔忱熟諳了，兩人道情相投，崔忱比他年長兩歲，習武更早，體格也更結實，有一回不知提及了甚麼，崔忱拍著胸脯說，“我冇本領庇護天下人，不過庇護你，卻還是能夠的！”

阿殷取了銅壺，上頭幫手稍稍發燙，她將熱水注入母壺中，又疇昔舀些冰冷的水過來，兌在一處。劈麵的定王已然舉起酒罈，將冷冽的酒注入子壺，而後遞給她。

定王扶她走了兩步，阿殷抱著他手臂也走得東倒西歪，冇何如，定王隻能伸臂將她攬在懷裡，籌算送她回屋。她的身材就算比之同齡女人苗條些，比起他還是低了很多，靠過來的時候，正幸虧他胸前。發間冇有珠釵金翠裝潢，定王垂目時隻能看到她頂心的烏髮玉冠，那柔潤的玉質如同她的肌膚……

“叫店家找個妥當婦人照顧。”定王叮囑，推開外側屋門。

窗外北風再次怒號，像是那年縱馬奔馳在荒涼間，掠過耳邊的風沙，異化著將士們的狂歌與喊殺聲。這北庭都護府世代相襲，戰役無數，不知承載了多少人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