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已憑蛛絲馬跡,猜測出隱情?
“崔忱之前也曾擔負馬隊校尉。”定王手握韁繩,感慨。
阿殷笑著應下,又道:“父親回京後,也彆忘了大事。”
她半撅著嘴,眉間擔憂未散,那神情或像是等夫君返來的小媳婦。
她的聲音阿殷已經聽不出來了,目光緊舒展在匕首,想起高元驍的諸多古怪行動時,心底垂垂升騰起震驚。手指將那匕首抓得越來越緊,阿殷死死看著那熟諳的刀柄,俄然明白了高元驍某些古怪話語的意義。
高元驍兩次都看中她的麵貌,透露得非常較著,他送來這匕首,究竟是甚麼意義?
蔡清忙屈一膝跪地抱拳,“末將蔡清,拜見定王殿下!”上回定王征繳狼胥山的劉撻時,曾來金匱府調馬隊,隻是彼時蔡清剛巧不在,過後引覺得憾。此時劈麵見到,三十餘歲的男人,目中滿是欽慕――
二十年來的心無波瀾,畢竟是被她漾出波紋。
阿殷側頭看他,玉冠束起的烏黑頭髮披垂在肩上,此時在晨風裡向後微揚。他的側臉表麵清楚,從她的角度看疇昔,愈見端倪英挺,隻不辨神情。她手指微縮,壯著膽量道:“卑職也曾聽過崔將軍的威名,是都城中可貴的少年英才。”
定王聞言點頭,道一聲“將軍留步”便帶了阿殷拍馬拜彆,剩下陶靖站在營門口,滿腹猜疑――當王爺的,還需求體貼身邊侍衛的畢生大事?
“抗旨”二字格外清楚的落入耳中,定王麵上似笑非笑,叫高元驍眉心一跳,旋即升起濃濃的迷惑。他是憑著宿世的經曆,才氣曉得眉嶺深藏的貓膩,而看定王的反應,他彷彿早已曉得此事?
在都城時他便曉得,皇上派高元驍做這都督府的司馬,不止是為襄助,也是藏了察看他言行之意。畢竟高相是皇上倚重的大臣,這兩年又與太子來往漸深,皇上一貫偏袒太子,會選高元驍來管束,實屬常事。
若他此生能為定王所用,那自是無往倒黴。
“回營吧。”他撥轉馬頭,瞧見遠處立著的一排箭靶時,卻又問阿殷,“會射箭嗎?”
他這隻手握過冰冷的劍,執過堅固的鐵槍,砍下過硬骨頭的仇敵,拍過征殺後袍澤染血疲累的肩。這是頭一回,落在冰冷柔滑的女子手上,心生眷戀不肯放開。
陶靖率先開路,定王一襲青金色披風在身,頭上玉冠束髮,雖未曾戴彰顯王爺身份的佩飾,然那般神武豪氣就連陶靖都要持以恭敬之態,天然非等閒之輩。副都尉蔡清迎出來,見到陶靖時麵露欣喜,抱拳作禮,旋即看向定王,亦含有恭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