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幼訂交,不止相互脾氣熟諳,對相互常來往的人,也體味得很多。何況定王自幼長在王府,又在宮廷朝堂來往,熟諳此中風俗和端方,經曆也不知比阿殷老道了多少。聽得阿殷說過迷惑,略加思考,便有了猜想――暗害嘉德關乎孟皇後和東宮的成敗,以是謀事之時必然極其周到,恐怕連那金城公主都一定曉得。
常荀報命趕到書房的時候,定王已經在內裡等著了。
定王在常荀肩上拍了拍,沉聲道:“拯救之恩,我們必當回報。阿殷,錦囊的事,你可對旁人說過?”
定王一起奔馳,為趕著夜深人靜時悄無聲氣的進城,昨晚的飯都未曾好生吃。對著滿桌的菜風捲殘雲,滿足以後才往椅背靠著,滿足道:“有了王妃,就是不一樣。阿殷――感謝你。”
以是錦囊傳訊,又將陳跡抹得潔淨,便順理成章。
阿殷正低頭喝湯呢,聞言昂首,笑著覷她,“殿下竟要謝我?是為何事?”
阿殷等他睡熟了, 也不叫人出去服侍,隻起家穿了衣裳,而後將帳子重重拉上。見地上還扔著定王的衣裳,又一件件揀起來收好,這才走到外間。快意等人未得號令不敢擅入,此時都恭恭敬敬的在內裡候著,見阿殷早已穿得嚴實,快意才昂首道:“王妃可要洗漱?”
快意自去安排,將糕點呈給阿殷後,在外間止步。
而那錦囊提示的言辭含混,該當是隻曉得有人要對嘉德倒黴,卻不知詳細手腕。
“先找常荀,傍晚我會入宮。”定王起家走過來,將阿殷攬入懷中,在屋裡踱步消食。
“父親不會插手此事,邇來我家中衝突,也是因父親勸叔父循分守己,叔父不平而至。”常荀笑了笑,“殿下放心,父親與我,都分得清楚局勢。”
待晌中午分,快意帶人將八樣開胃菜並湯羹奉上,阿殷也無需人服侍,命人退出,隻同定王對坐用飯。
定王倒是端倪微皺,看向了常荀。
帳外的夜燭早已燃儘, 因天陰著, 屋內非常暗淡, 也不知是甚麼時候。她靠在定王懷中,夜裡睡得安穩,此時自是精力奕奕。隻是定王日夜趕路回京, 未曾有過半晌歇息,此時睡得正香。
阿殷對常蘭芝體味太少,隻當東宮沆瀣一氣,底子未曾往她身上想過。見常荀感喟,還當他是自愧無能,隻是道:“除了常司馬,冇跟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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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酉時輪值,定王在埋冇處卸下那一套重甲頭盔,才避過旁人,悄悄受命入殿中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