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謹慎翼翼的行動沉默頓住,下一瞬,他便撲入帳中,將阿殷重重拽入懷中。結識的胸膛撞在阿殷臉側,他想心跳在那一刹時如戰鼓擂動,雙臂緊緊箍在阿殷背後,不由分辯,低頭便含住了阿殷的唇。
“但是父皇現在雖病了,卻還能理事。北衙的禁軍也都是魏善替父皇監看,倘若宮變,兒臣怕……”
直到亥時三刻孟皇後悠悠醒轉,他才喜極而泣,跪行到榻前。孟皇後見之欣喜,屏退了宮人,連太子妃和太子側妃都不留。等世人都退出去,她才坐起家來,招手叫太子坐在椅中,“膝蓋無妨吧?”
倘若瘋馬未被救下, 就算嘉德未曾受害,冇了瘋馬的證據,永初帝便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哪怕有所思疑,也冇有任何證據。即便他能夠捉了涉事的統統人查問嚴查,茫無眉目之下,她隻消稍稍動些手腳來誤導,總能遲延時候,叫他們折騰到七八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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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即便她被禁足,卻也有充盈的時候,尋機安排。
好半晌,定王才鬆開她,聲音微顫,“阿殷。”
曹長史當然忠心,卻隻精於朝堂的事情,在內廷能用的手腕少得不幸。
那侍衛忙入殿叩見,稟明前後顛末。
本來萬無一失的打算,為何會出不測?
遠處的德音殿中,謹貴妃孤枕仰躺,睜著眼睛冇法入眠, 隻慢聽雨聲淅瀝。
她住入王府後,夜間天然不似行軍做侍衛機會靈,昏黃半晌後才復甦起來,然後聞聲極輕微的門扇響動。那響動淹冇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幾不成聞,卻令阿殷心頭警聲高文――會是誰衝破外頭層層防衛,悄無聲氣的夜闖靜照堂?
也是他當時氣急了疏漏,雖禁足皇後,卻忘了命令讓旁人不入昭仁宮,反被她鑽了空子。
祭天事情上的暗潮湧動隻是表象,卻本來致命殺手,是在這平平無奇的端五宴上。
得知瘋馬腦顱的細針被查出時,本就如驚弓之鳥的孟皇後幾乎跌坐在榻上。
孟皇後揪住錦被,陰沉的目光如刀鋒冷厲,“宮變。唯有宮變!”
明顯是隆冬時節,卻還是冷風陣陣。
欣喜鋪天蓋地,她緊貼在定王懷中,雙臂藤蔓般纏繞在他腰間。
半夜夢迴,昏黃中感覺那裡不大對勁。
阿殷跪坐起來,又親了親定王,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段時候,非常馳念殿下。”
“不肯意冒險也得冒!宮變勢在必行,就看有多少人情願跟著你我。這些年跟東宮來往密切的那幾家,都做過些甚麼,你我都清楚。哼,既然最早就想從東宮撈好處,這個時候就彆想拋潔淨!你隻奉告他們,倘若你我事敗,這些年的來往,就會全捅到皇上跟前,連同嘉德的事和宮變都算,誰都彆想逃。若明哲保身,等著他們的隻要死路。若搏命一搏,保住繁華繁華不說,另有機遇立個從龍之功,叫他們衡量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