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
阿殷天然曉得定王劃出的那四窩匪賊都是短長角色,非上回林子山那點草包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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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驚奇又迷惑,昂首時就見定王頗不耐煩,順手取了一卷文書,卻又煩躁的丟下。
她也不想吃這夜宵,乾脆轉頭找巡夜人遞話,給正在值房候命的那幾人吧。夜深漏長,疇前阿殷雖不跟他們在一間值房,半夜時卻也會聞聲他們說餓,興趣盎然的會商明早該去那兒用早餐。
定王倒是冇說甚麼,抬步往住處走。
來到鳳翔城已有二十多天,她每日裡跟著定王四周馳驅,大抵記著了街道兩側都有些甚麼商店坊肆,卻從未出來逛過。那些帶著珍奇貨色的胡商,大膽又妖嬈的舞姬和異域的胡琴歌曲,道旁酒樓裡的誘人飯菜香氣,乃至兵器鋪中琳琅滿目標短刀袖箭,每一樣都叫阿殷垂涎欲滴。
再說這屋子開著窗戶,外頭動靜何嘗式微入定王的耳朵,他冇有開口,意義已很明白。
定王的態度是很較著的,剛纔的不悅明顯也不止是衝著她,這點阿殷倒是能掌控。
秦姝是他好友的愛妻,定王這回承諾帶她來西洲,也是受了崔家的拜托,加上秦姝言辭誠心,才一時心軟。誰曉得這一起上秦姝竟是如此作為?從驛站裡的夜宵,到現在都督府裡不間斷的夜宵,哪怕他已明擺著回絕多次,她卻還是裝胡塗厚臉皮,我行我素。
“明日奉告馮遠道――”他煩躁過後有了主張,“邇來事多,務必加強府中鑒戒,二門外添一道防衛,不準人隨便來政知堂。如有急事,派侍衛來稟報我便可。”
“夏天夜長,我閒著無事,就叫人做些宵夜。想著殿下整日勞累,這會兒怕是餓了,便送過來。”秦姝笑了笑,回身指著丫環手中的提梁食盒,往窗戶裡睇了一眼,“煩請女人通稟一聲。”
時下固然民風開放,男女如果相處不來,到官府開個和離的文書,也可各自再次婚假。或者像秦姝如許的喪夫之人,隻消婆家同意,也能另行再醮,並無拘束。隻是秦姝現在還是崔家的人,且她亡夫還是定王的好友,就這般白眉赤眼的深夜來送夜宵,定王能情願收下?
她雖有武功根柢,卻冇有臨戰經曆,且畢竟是京中嬌養的人,工夫雖不弱,耐力和臨戰應變的本領畢竟不及旁的侍衛踏實。眼看著定王愈來愈忙,不出幾天就要出兵的模樣,阿殷更不敢懶惰。
所以是讓她接了,還是不接呢?按理來講秦姝算是客人,不好冷代,但是……阿殷畢竟冇當過差,對定王的脾氣也不甚熟諳,就這麼一句話,還摸不準他的意義,便有些躊躇。半晌沉默,她壯著膽量想要開口谘詢他的定見,就見定王皺眉昂首,不悅的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