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外頭陽光已經灑滿了天井,有丫環正執了小銀壺在廊下給籠中的雀兒添水,快意在門外服侍著,待阿殷出來時便探聽似的瞧她。
阿殷數年習武,這點應變自是不在話下,及時頓住腳步,昂首看著兄長。
待得打扮罷了,外頭陽光才斜斜的搭在了院牆,阿殷理了心境,往明玉堂去存候。
刀是父親從關外帶回的彎刀,如柳葉頎長,帶著微微的弧度,刀刃開得極其鋒利。
彼時監獄裡相依為命,陶秉蘭將有限的飯菜勻給她,拿衣衿當葵扇,不厭其煩的驅走潮濕悶熱監獄中的蚊蟲。也會在深夜難眠的時候,隔著獄中冰寒的鐵柵欄握著mm的手,奉告她這些年的冷酷疏離,不過是為了在臨陽郡主跟前庇護她。
如果這時候臨陽郡主在這裡,阿殷恐怕會忍不住靠近她身邊,將這鋒銳的刀刃抹在她的脖頸!
厥後景興帝不知是如何的,當了九年的天子,卻一朝看破塵凡,將皇位禪讓給了誠太子的親弟弟,就是現在的永初天子,隨後削髮爲僧,不出幾個月便銷聲匿跡。
臨陽郡主便叫丫環給他賜座,隨即拿眼角掃了阿殷一眼,“你也來了。”
阿殷就著她遞來的巾子擦拭頸間細汗,“父親今兒就返來?”
臨陽郡主並非皇室血脈,而是都城世家中極有分量的懷恩侯薑善的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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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母親存候。”阿殷屈膝施禮,不去看上首母子其樂融融的模樣。
快意聞言,忿忿道:“瓊枝果然是個不循分的,我平常倒冇瞧出來!”
薑家當時是都城中數一數二的世家,數代勳貴運營,活著家門閥當中極有分量。景興帝與皇後豪情深厚,破格封了她的內侄女做郡主,而臨陽郡主與當時的太子即現在的代王,另有薑皇後嫡出的壽安公主也是自幼來往,豪情頗深。
“郡馬爺返來後還要麵聖,恐怕後晌才氣來。”快意歪頭笑著瞧她,“女人等不及了?”
她的身材苗條輕巧,騰挪之間矯捷迅捷,那刀刃泛著寒光,在她身周飛舞。
阿殷粗粗施禮辭職,垂眸斂住眼底寒光。
天氣微明時,快意打著哈欠排闥而出,站在廊下將阿殷看了會兒,才笑道:“女人這兩天練刀,比平常更精力了。我傳聞郡馬爺今兒要返來,如果瞥見女人如許的技藝,必然歡暢。”待阿殷收勢立足時,便上前將件披風搭在她的肩上,“這纔出了身汗,可不能著涼了。”
“我聽郡主身邊的徐姑姑說的,就是今兒返來。”快意陪著她進屋,使喚比她更小的瓊枝和甘露,“女人沐浴的熱水都籌辦好了?叮嚀小廚房,今早上給女人多加一份雞絲軟糕。”遂陪著阿殷入內沐浴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