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尼道:“那你想立誰?”
拓拔叡道:“朕有些驚駭。”
拓拔叡正在睡夢中,看到火光,聽到內裡馬蹄聲,顧不得穿衣,倉促下床去,拔開門栓,檢察寺中環境。就瞥見一隊人馬,獨孤尼和陸麗在前,看到他,敏捷上馬,穿過人行,上前膜拜:“皇上駕崩,臣等受命來迎皇孫回宮。”
他的龍袍如許嚴肅,彷彿在他肌膚上鑄就了一副柔嫩綿密,水火不侵的盔甲,她俄然都有點不敢碰他了。
獨孤尼一身重甲,提著劍,急慌慌上前來,道:“我剛接到皇上的手詔,中常侍大人,產生了何事?”
馬上將宗愛等人推下去斬了,不一會兒,提了血淋淋的人頭上來,給拓拔叡檢閱。拓拔叡看了一眼,道:“這等逆賊,死不足辜,拿去餵了狗吧。”
宗愛神采煞白。
常氏和馮憑稍後一步進了宮,拓拔叡到了太華殿的偏殿,很快也看到她們了。常氏急奔著向他走過來,哭著抱住了,她表情衝動,哭個不斷。馮憑滿臉笑,歡暢的不得了。女官捧來冕服,禮冠,拓拔叡脫去身上的粗衣麻服,泡進熱水裡,兩個宮女拉著胳膊給他沐浴,洗完撈出來,細絹布擦乾身上的水。
馮憑給他握動手,卻有點羞怯起來,羞怯中另有小小的歡樂。她不太說話,就聽常氏和拓拔叡說。很快,又內官來見,請皇上入朝,拓拔叡站了起來,在寺人的擁從下往大殿去。
“那現在如何辦?”
常氏道:“皇上不消驚駭,朝中有的是忠臣,他們會庇護皇上的。”
“這小我呢?”
宗愛同他的親信們在宮殿裡商討對策,商討不出個成果來。將領們早已經炸了窩了,聚在營中群情紛繁。天子死了,被宗愛殺了。這個動靜已經在營中傳開了,眾將士們全都提心吊膽。他們夙來是支撐宗愛的,但是眼下都感到了驚駭,如果持續支撐宗愛,必然會失利,但是如果不支撐宗愛,宗愛死了,他們也是翅膀,也要人頭落地。世人鼓譟擾攘,禁衛軍已經要叛變了。獨孤尼縱馬馳入營,高舉著火把,駕著馬來回奔馳,大聲叫道:“宗愛殺南安王,大逆不道!皇孫已登大位,有詔,宿衛之士皆可還宮!爾等馬上隨我還宮,驅逐新君登基!”
眾將士山呼萬歲,拓拔叡站在高台上,命令道:“諸將士聽令,隨朕還宮!”
拓拔叡看向馮憑,冇笑,神情很當真,低聲柔緩地說:“朕已對她許過誓。”
穿戴好了,離早朝另有一會。
宗愛驚道:“你如何這麼胡塗,皇孫即位,莫非會忘了我們的罪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