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禦林軍一擁而上,眼看就要將沈澈拿下,吉利從內裡緩慢的閃身出去,低聲道:“陛下、陛下使不得,安寧長主和壽王並壽王妃一道來了,現下正等在禦書房內裡呢。”
獨來獨往慣了的人,沈澈早已明白何為明哲保身,更不會不開眼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問出心中的猜想。隻是立在天子身後,清臒的麵龐上滿是事不關己的淡然,就像是被雪塑造出來的男人,和這融融夏季顯得格格不入。
不想他說這話,天子怒不成遏,下認識操起結案上的鎮紙,那架式,清楚是要向著沈澈腦門上號召。沈澈安然的望著他,冷僻俊朗的麵龐上全然是冷酷,那泰山崩於前而色穩定的模樣,好似天子就算是將他砸得頭破血流,他也不會有半點動容。
顧家二老那裡曉得女兒就在內裡,隻是神情怔忡,顧夫人又道:“我們與九殿下打仗未幾,隻是前次遠遠看了一眼,隻感覺像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此次隴右道一行,也足以看出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可彆是陛下見勢不好,用心挾私抨擊。”
兄妹倆如同啞謎普通,沈澈寂靜的聽著,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想,安寧長主初見時的失神,壽王妃初見時的失態落淚,以及現下壽王的苦笑,都是因為一個故交,能讓三人動容至此的故交。
隻是做了十數年的君主,天子極快的回神,怒道:“老九!你甚麼意義!”
在大燕當中,采訪使和節度使是一道當中的最高長官,沈澈甫一到了隴右,便對本地高官又罷又斬,連知會也未曾,天子天然是怒不成遏,恨不能親身脫手殺了這個弟弟。
兄妹倆打著啞謎,壽王妃則笑道:“如何?莫非你兄弟二人在禦書房裡搶茶吃打了起來?”
哪怕是已然穩居皇位十數年,但天子可未曾健忘,若非宸妃之事,現下做天子的,可就是沈澈了。
比擬他一番大怒,沈澈安靜得很,淡淡的看他:“臣弟行事問心無愧,況皇兄忘了,曾許臣弟暫領隴右道之事,更有便宜之權,所至之處,如皇兄親臨。”他說到這裡,語氣愈發寡淡,“既是便宜行事,臣弟覺得,這殺了隴右道節度使,也在便宜以內。”
笑得一派高深莫測,安寧長主反問道:“那壽王兄感覺,小九值得我汲引麼?”
顧柔嘉偶然談笑,忙問:“長主已經與壽王殿下佳耦進宮去了?”
這世上又有幾人能讓為大燕的建立立下赫赫軍功的人這般失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