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稱是,見她這般提心吊膽,心知必定是為了沈澈,也不再笑,引她進屋坐下,安慰說:“你何必擔憂呢?祖父祖母和姑祖母一道去了,必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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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三屍神暴跳,順手將擺在案上的白玉鎮紙拿了起來,那架式清楚是要照著沈澈腦門上去,沈澈安然的望著他:“皇兄覺得臣弟不該殺了隴右節度使,隻是臣弟有一言,還請皇兄明白,”他說到這裡,眸子裡寒意閃動,分毫不懼的迎上了天子的目光,“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因此,甫一傳聞沈澈已然踏入了都城地點的雍州,天子便令禦林軍前去抓人。安寧長主和壽王佳耦一同趕進宮中之時,沈澈才被扭送到禦書房中。他並不可跪禮,隻是立在天子麵前,神采如常冷酷,好似連即將到來的滅亡都無動於衷。
在大燕當中,采訪使和節度使是一道當中的最高長官,沈澈甫一到了隴右,便對本地高官又罷又斬,連知會也未曾,天子天然是怒不成遏,恨不能親身脫手殺了這個弟弟。
她多麼孔殷,小臉都急紅了,沈清極是不解:“方纔颯敏姑姑返來,與姑祖母說了甚麼,姑祖母當即令白癡扶她進宮去,未幾時我祖父祖母也去了。”她說到這裡,又笑得溫婉,“姑祖母臨走前,令我在這裡等著,說一會子你就得來,你還當真來了。”
安寧長主自不必說,壽王也是德高望重的白叟,兩位爺爺輩的齊齊出麵,天子即便想要推,也總該顧念很多。
隻得悻悻將手中的白玉鎮紙放下,天子狠狠的剜了沈澈一眼,便往外迎了出去。隻見陸劍鋒扶了安寧長主,另一麵則是壽王佳耦,壽王現在已然年近九十,頭髮都全白了,隻是身材非常結實,負手站在那邊,便是一派寂靜厲穆。跟在天子身後,沈澈行得很慢,出門火線纔給三位老者見禮。隻是起家之時,壽王忽的扶住沈澈的手腕,細細的打量著他,衰老的麵龐上全然是不敢置信:“像、實在是太像了……”他猶似自言自語,轉頭看著安寧長主,“難怪你肯如此汲引他。”
從方纔聽聞安寧長主和壽王佳耦一道進宮之時,天子就曉得,這三位爺爺輩的一起前來,就是為了保下沈澈的性命。天子對沈澈諸多仇恨,早已動了殺心,此次沈澈令人斬殺隴右道節度使的事更是讓天子怒不成遏,愈發果斷了要殺沈澈的決計。因此,天子態度倔強非常:“非是朕本身不尊敬,等閒說出殺人這等話來。實在是老九此次行事過分張揚,自達到隴右道第二日,便將安西多數護罷官抄家,昨兒又鬨出將隴右道節度使斬首之事來。節度使作為一道當中軍政長官,乃是實至名歸的封疆大吏。老九雖暫掌隴右之事,卻也無權殺他,此事傳出去,天威何存?不知朝臣又該如何對待朕和全部天家?朝臣心中又會不會覺得本身的性命毫無保障?何況老九拒不認罪,還巧舌令色企圖為本身擺脫,還請姑祖母和叔公叔婆不必為老九討情,他的命,朕本日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