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上青筋都鼓了出來,那樣的憤怒,臉上青紅交集,好似下一刻,他就要節製不住怒意。顧柔嘉忙拉住他,唯恐他大怒之下失控傷了老太太。狠狠地喘著氣,沈澈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喉結轉動著,好輕易才壓住怒意。他夙來是沉著到了頂點,幾時有如許失態的場麵?顧柔嘉更覺心疼,隻抱著他的手臂:“沈澈……”
老太太暮年裡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甚麼事情未曾見過,是以大多是氣定神閒的模樣,含著絕對的自傲與威懾,等閒就能攻破對方的全數防地。但她現在,竟然暴露幾分駭怪,更像是失神一樣,很久無話,讓人不解之餘,心中更湧出說不出的感受。
如同當頭棒喝,顧柔嘉緊緊捏緊了沈澈的衣衿,彷彿本身統統的神智都被安寧長主的話給震散了,渾渾噩噩的不知如何。抬眼,老太太衰老的眸子裡粼粼浮動著淚光。
“凡是有半點不當,都是給小九克的,是不是?”安寧長主嘲笑連連,“既是如此,怎的老婆子未曾有半點動靜?”她說著,劈臉道,“還說了甚麼,一一說來聽。”
“那孩子纔出世,本該是個敬愛的孩子,麵龐卻如同老嫗般衰老清臒,他口中長滿了利齒,他的雙腿緊緊的連在一起,如同魚鰭,連男女都辨不出,隻曉得如同鬼怪一樣。你可曉得,你父皇欣喜若狂的抱著新出世的孩子,聽得他的哭泣,映入視線的倒是如答應怖的模樣,若換了你,你會作何感觸?!”
她甚是果斷,迎上安寧長主垂垂陰沉的神采,又一次反覆道:“請姑祖母奉告。”
她甫一說出這話,還是有些底氣不敷的。她不能篤定老太太是否定真會將究竟奉告,但她曉得,如果當年的本相不能明白,下一次或許還會搬出如許的流言來誹謗沈澈,與母親陰陽相隔已然是沈澈心中的一根刺,每一次關於母親的流言就是將這根刺往貳心中紮得更深。以是最好的體例,就是將這根刺拔出來,長痛不如短痛,哪怕得知了本相以後痛徹心扉,也好過現在如許。
沈澈寂靜的聽著,似是對此有所震驚,點頭稱是。顧柔嘉一向沉默著,深思很久,纔打量著安寧長主:“姑祖母,嘉嘉有個不情之請。當年母妃之事,到底是如何了,纔會讓統統知戀人如此諱莫如深?”
“不成能!清楚是誹謗之言,母妃已然是作古的人了,還如此誹謗,對死者不敬,這是安的甚麼心機?”顧柔嘉當即叫了出來,即使未曾見過婆母,但她曉得,宸妃絕非如傳言中這般不堪,何況連安寧長主都曾獎飾過宸妃,如許好的女子又怎會是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