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世人都感覺他是怪物也不打緊,隻要轉頭之時,能見顧柔嘉始終站在身後,果斷不移的陪著他,已然讓他充足欣喜,至於彆人如何,沈澈並不在乎。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沈澈寂靜點頭, 勉強止住心中狂暴的怒意:“我曉得, 讓嘉嘉擔憂了。”
安寧長主說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敲在心上,顧柔嘉緊緊偎在沈澈懷裡,神采如死人普通的青灰之色,隻覺背後森冷一片,盜汗緩緩浸出,幾近要打濕貼身的小衣。
屋中很久無話, 顧柔嘉忙拉住沈澈, 低聲道:“彆惱,都是些無稽之談, 你若為此起火, 氣壞了身子, 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他額上青筋都鼓了出來,那樣的憤怒,臉上青紅交集,好似下一刻,他就要節製不住怒意。顧柔嘉忙拉住他,唯恐他大怒之下失控傷了老太太。狠狠地喘著氣,沈澈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喉結轉動著,好輕易才壓住怒意。他夙來是沉著到了頂點,幾時有如許失態的場麵?顧柔嘉更覺心疼,隻抱著他的手臂:“沈澈……”
顧柔嘉氣苦道:“人雲亦雲,莫非他們連一點兒辯白之力也冇有?彆人說甚麼就信甚麼?既是如此,要腦袋做甚麼,不如隻當回聲蟲就行了。”
“清兒不信也無礙,總歸已是我的老婆,信或不信,我都不會讓你分開我身邊。”陸劍鋒隻是笑,抱了沈清要歸去,氣得她敲了他腦袋,哼哼著不發一語。
死寂在東花廳中伸展,颯敏隻撫了撫老太太的心口,低笑道:“方纔我令人做了冰糖燕窩,現下去端,帶來恰好能吃了。”她笑著出去,將門帶上了,廳中隻剩了三人,沈澈薄唇抿得生緊,望著安寧長主,深吸了口氣,唇齒間撥出的氣味涼涼的:“小九也很想曉得,當年先帝與母妃恩愛無雙,何故先帝突然翻臉賜死母妃。”他說著,嗓音中漫上了幾分顫栗,神采繃得愈發緊了,“好歹,我總要曉得母妃是為何而死。”
東花廳中一時無話,沈清和陸劍鋒相視一眼,皆是憂心忡忡,但誰也冇有說出來,隻令人出去持續刺探,想體例壓下這流言來。安寧長主麵色凝重,眉宇間繚繞著說不出的深沉,衰老的眸子彷彿浩大無邊的大海,每看進一分,就多出一分徹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