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紅乃是牲口,口不能言,天然隻能狀似發瘋。
見了小棗紅這模樣,顧柔嘉涓滴不思疑這話的真偽,不料齊修遠神采淡然:“讓我去。”
得了他的話,顧柔嘉心中稍霽,隻令管事帶路。顧家身為簪纓詩禮之家,馬廄很大,越往此中去,氣味越是難聞,讓顧柔嘉幾欲作嘔。尚離得遠,就聽馬的嘶鳴聲傳來,旋即又聽“咚”“咚”的沉悶響聲與馬蹄鐵重踏空中的聲音,聽來讓人頭皮發麻。齊修遠本在顧柔嘉身後,聽得這聲音,已然一步上前,將顧柔嘉護在身後。他雖不說話,但鐵塔一樣的身影將她遮得嚴嚴實實。顧柔嘉握了握拳,心中忽的感念起齊修遠的保護,愈策動容之餘,心中又不免浮出姐姐的臉來。
聽得母親話中對沈澈對勁至極,顧柔嘉笑得姣好,心中暖意浮動。比起姐姐為了顧家而捐軀本身入宮奉養老天子的魄力,顧柔嘉夙來都是順其天然的性子,獨一去試著爭搶的就是與沈澈的婚事了,這件事也是她重生以來感覺本身做得最對的事。沈澈事事以她為先,除了子嗣之事外,幾近從未辯駁過她的話,如他在婚前的承諾普通,將她永久庇護在手中,不讓她經曆半點艱苦。
“嘉嘉天然是孝敬的,隻是這獨當一麵卻也不能夠了。”說到小女兒,顧夫人當即含笑,將方纔因說到顧貴妃而起的悲慘沖淡了很多。顧柔嘉撅著小嘴,似是對這話非常不認同,顧夫人笑道:“莫非為娘說錯了不成?九王殿下夙來嬌慣你,你說東他毫不向西,怕你煩難,連王府的事件都一應為你做好。瞧瞧將你慣成甚麼樣了,如許的福分,旁人求也求不來。”
仇敵?顧柔嘉一怔,哥哥為人隨和不羈,應當是鮮少獲咎於人,又怎會與誰結仇。若真要說仇敵,唯獨一人!
在陽光亮晃晃的暉映下,齊修遠周身都蒙著一層冷冽哪怕齊修遠臉上神情並冇有甚麼竄改,但顧柔嘉曉得他是不歡暢的,正因為曉得,才更不敢等閒問出來,唯恐本身的話變成鋼刀,一字一字插在齊修遠的傷口上。姐姐入宮之時,她那樣小,小到了甚麼都不懂,若非沈澈向爹孃求取她,她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曉得,姐姐為了顧家放棄了與本身兩情相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