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昊聞言並不覺得意,淺笑著答覆道“讚普所言極是,不過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勝可知,而不成為。’居安思危,天亦無所用伎倆矣。”
樂聲垂垂進入序幕,那紅衣女子一躍而起,在空中扭轉著,跟著樂聲緩緩落地,殿內頓時沸騰起來。
“哦,本王想起來,確切有婚書,不過婚書乾係兩國安危,以是一向放在都城紫薇殿中,等公主隨本王回中原後,皇上便會將婚書公佈於衆,到時,天下人天然明白吐蕃公主和親中原,乃是為天下百姓謀福祉,是千萬百姓百姓頂禮膜拜的工具。”
葛天明嬉皮笑容道“如果我不肯放呢!”
頓珠傲岸的目光掃向殿內世人,然後大聲說道“還能是甚麼,當然是你我結為伉儷的婚期!”
身下駿馬像是認識到危急逼近,俄然打起響鼻,頓珠恍然大醒,正欲催馬快跑,卻不料那人甩脫手裡長鞭,鞭子像條矯捷的蛇纏住她的腰。
葛天明見她哭了,立即失了主張,不知所措的安撫她“你彆哭呀,我隻是……隻是開開打趣罷了,你千萬彆當真,好了,好了,我認輸……”
葛天明玩皮的側著頭,嬉笑道“我隻是取迴應得的誇獎,如何是欺負你呢?”
眾舞姬與樂工紛繁退下後,殿內世人方看清紅衣女子麵貌,大倫桑布紮不由驚呼道“本來是頓珠公主,真冇想到,公主的舞姿竟是如此輕巧美好,美輪美奐,臣本日真是大開眼界。”
武元昊瞭然一笑,“公主與本王尚未結婚,何來婚書一說,公主大抵搞錯了!”
憶起三年前鬆州之役,讚普並無避諱,反而感慨道“當年若不是本王求勝心切,誤入埋伏,恐怕今時本日,四王爺已是我吐蕃階下囚!”
頓珠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瞪著她,兩顆晶瑩的淚珠湧出,滑過通紅的臉頰,哭著嚷道“你就是欺負我,你是好人!”
武元昊深沉幽深的眼眸裡看不出一絲顛簸,像兩泓萬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揚起的唇角勾畫出一道淺笑的陳跡。
頓珠看清他麵貌,驚怒道“你不是吐蕃人?你是誰,竟敢對本公主無禮,看我如何清算你!”
山坡上,武元昊將這統統都看在眼中,見公主催馬分開,便策馬馳近。
瞧他神情得意,頓珠氣得橫眉立目“放開本公主!攙”
讚普微微一怔,繼而笑道“久聞中原文明廣博高深,本王神馳已久,此後還要向四王爺多多就教!”
廣寬無垠的草原上,頓珠一襲紅衣,裙襬隨風翻飛,暴露玄色麂皮小蠻靴,銀色馬鞍下是她最敬愛的棗栗色西藏名馬。頓珠剛滿十五歲那年,讚普送給她的生日禮品,也是在那一日,她的皇兄讚普為她定下畢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