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昭元帝退位的聖旨果然擬好了。昭告天下後，便要籌辦新帝即位一事。

衛渢瞥見蘇禧蔫耷耷的頭頂，有些好笑，擰了一下她的小臉，“你說如何辦？”

衛渢尚未從宮裡返來，蘇禧始終有種不實在感。她命聽雁拿來本身的綠綺琴，坐在臨窗榻上，想了想，順手彈了一曲當年穀先生教過的《鴻鵠誌》。許是太久冇有碰琴的原因，指法都陌生了。如果被穀先生聞聲，定是要說她丟了師門的臉。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衛世子不風俗這麼遠的間隔，喝完茶以後，就讓丫環把桌子撤了，攬著蘇禧的腰將她抱入懷中，這才感覺結壯。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道：“冇乾係，漸漸想。”

“唔……”疼。蘇禧捂著臉頰昂首，烏溜溜的眸子子轉了轉，道：“斥逐了。”

蘇禧喜好喝用雪水煮的茶，清甜甘冽，回味無窮，每年這時候都會采一甕雪，留著將來煮茶。

“無妨。”衛渢道，隔著一張矮桌颳了刮她的鼻子，“喝完你煮的茶再睡。”

衛渢一大早就去了中和殿接管百官朝拜，停止即位典禮。

衛渢既然這麼說了，她便冇有對峙趕他去睡覺，雪水沸騰後，再放入白毫銀針，撇去上頭的浮沫。待茶水沸騰了三次，才用白紗布墊著紫沙壺，倒入杯子裡。

衛渢悄悄地看著她，薄唇微彎，既不答覆，也不表示。就在蘇禧心涼的時候，他伸手點了點本身的側臉，意義是——“親我一下我就奉告你。”

昨晚昭元帝為了轉交機務，一夜未眠，他天然也冇有闔眼。今早宣佈聖旨後，他便回了晉王府，到現在已經持續二十個時候冇有歇息。

蘇禧拍開他的手，嗔了一句“不端莊”。少頃，還是忍不住，勾著他的手指，悄悄地問：“你即位以後，陛下後宮的妃子如何辦？”

蘇禧見他們兩個歡暢，就又彈了一首《還歸去》。這時已經找回了一些感受，大略是這首曲子前麵有些壓抑，兩隻粉糰子不笑不鬨了，聽著聽著，大眼睛裡就騰起了水霧。

蘇禧不但會跳舞操琴唸詩，於茶道上也有幾分學問。隻不過自從嫁給衛渢後，就一向冇有機遇煮茶。

衛渢沉沉輕笑。“幼幼，有你一個折磨我就夠了。再多幾個，我怕會吃不消。”

衛渢抬起她的小下巴，凝睇她的眼睛：“皇後想跟朕說甚麼？”

蘇禧冇推測他行動這麼快，忙道：“我還冇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