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風雨交集,電閃雷鳴。春雨貴如油,倒是很少見到下得這般氣勢澎湃的。
“世子爺。”是衛淵的侍衛陳勤的聲音。
雨水足足下了一夜,到了次日早上才停。
話未說完,便被衛淵攔了下來。
都這時候了,傅儀竟然還能沉著地與他對視,掀唇,“世子爺不是讓人去追了嗎?”
衛淵挑開傅儀身前的褙子,神采陰沉,聲音低得可駭,渾身披髮著迫人的寒意。他五官結實,眉宇鋒利,本來就是不好相與的麵龐,目下做出如許的神采更是讓人不寒而栗。他緊緊盯著傅儀胸口和脖頸的紅痕,難怪方纔捂得那樣嚴實,被人親成如許,吻痕、咬痕一覽無餘,確切不好叫他瞥見。他嘲笑,“不要奉告我這也是雲豆過敏。”
昨晚寶相齋鬨出那麼大的動靜,豫王和豫王妃竟然毫不知情,可見衛淵的手腕之高。衛淵的部下是不必擔憂說漏嘴的,至於昨兒守夜的那兩個丫環,就像消逝了普通,再也冇有人見過。
息事寧人,向來不是他的氣勢。但是現在也隻能這麼做。
傅儀鬢髮疏鬆地坐在裡頭,許是方纔醒來,身上披了一件葡灰色的繡金褙子,慵懶惺忪。瞥見衛淵時眼睛睜了睜,很有些驚奇,卻不是驚駭,臉上的神采恰到好處,道:“世子爺,您如何這時候返來了?不是說後日傍晚纔到家嗎?”說著,見衛淵渾身濕透了,從速撐著身子下床,讓丫環籌辦熱水和潔淨的衣裳,“我去給您煮一碗薑茶,您先把衣服換換,免得一會兒著涼了……”
衛淵走進閣房,就見紫漆大床上幔帳垂落,嚴嚴實實地粉飾住了裡頭的風景。他俊容不改,隻是眼中閃過一抹不易發覺的冷鷙,身上的蓑衣尚未取下,帶著雨水的冰寒,房間的溫度因他的到來降落了很多。他走到床邊,毫無前兆地掀起幔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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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冷厲的瞳人掃了一眼床榻,內裡空空蕩蕩,並未瞥見甚麼人的影子。
此中一個丫頭正在打盹兒,被另一個丫頭撞了撞胳膊,一昂首瞥見衛淵的臉,從速醒了。倆人站起來,不太信賴道:“世子爺,您,您返來了。”
門被推開,收回一聲不大不小的“吱呀”,在雨聲中顯得極不較著。
恰是因為考慮到立儲一事,不宜鬨出太大的動靜,讓昭元帝以為他治家不嚴,不然她覺得她能留到現在?